家那些隱世宗門的行徑,觸怒了宗盟的很多高層。
有些宗盟高層是因被欺瞞而憤怒,有些人雖知曉一些內情,但執行之際卻是未曾經過他們的首肯。
不過歸根到底,宗盟高層憤怒的點卻並非是隱世宗門對西漠的謀劃,而因為隱世宗門這些蟲豸吃獨食不帶他們不說,且還失敗了,讓相國府摘了桃子。
聽到國師之言,李耀玄的眼眸之中流露了一抹恰到好處的驚訝,道:
「原來國師已經遞上了密疏,朕未看到,想來應當是有些奸妄小人矇蔽了朕的視聽。」
細聲呢喃,話語輕柔,但殺意森寒。
許殷鶴沒搭理面前二人的一唱一和,垂著眼簾,端坐不語。
以大炎朝堂如今的行政效率,發生西漠事變這等大事,最多一天便會被定調,三天時間相應的政策便會下發到基層。
不管是出兵賑災,還是按兵觀望,總歸都會有政令下發的,但西漠事變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發酵,在朝堂上被提及的頻率終於開始拔高。
這確實是相黨一方在朝堂上刻意壓制的結果。
因為相府鯨吞鎮西府需要時間,
所以相黨也會在朝堂上想盡辦法的拖延。
可在這即將撕破臉皮的當下,所有人心底曾經的顧忌都在逐漸消失,縱使以許殷鶴的權勢也已壓不住朝堂上的聲音。
畢竟沒有人希望看到相國府順利整合的鎮西府。
西漠事變作為點燃炸藥桶的導火索,
皇黨要求徹查它的前因後果。
以國師為首的宗盟一方則想要協助皇黨徹查。
與以前不同,
以前大家上疏過後,會先在朝堂上交換利益,討論出一個結果後,再合力解決問題,
而現在各黨派於朝堂之上互噴對方為蛀國蟲豸的同時,私下都已然直接調兵向西。
不管皇族,亦或宗盟。
這兩家已然於西澤洲的洲界上陳兵過十萬,且不顧戍衛封路,陸續強行進入了西澤洲。
皇族想分一杯羹,或是阻止相府獨吞鎮西府。
宗盟則更簡單,
隱世宗門已然對現世宗盟做出了妥協。
他們出兵是為了在相府手中守住並接盤隱世宗門於西澤洲經營了數十年的基業。
靜謐了半晌,
許殷鶴方才低聲輕語出一個名字:
「金越。」
冉劍離挑眉:「什麼?」
許殷鶴平靜的掃過二人,瞥向天子行宮旁的浩蕩軍列:
「一個七品小吏,西澤洲,肅西縣的縣令,他被殺了,被一群不知從何而來的精銳甲士誅殺滅門,而與他一起死去的,還有駐紮於肅西縣的一曲鎮西軍。」
這份內參是許殷鶴兩日前收到的。
不過駐紮於肅西縣城的並非是鎮西軍,而是相府直屬的黑麟軍,數量也是不止一曲,而是兩部軍馬。
他們藉著城防大陣,把守著進入西澤洲的要道,但卻僅堅持了半日不到,便被從地圖上抹去。
冉劍離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誰做的?」
「不知。」
許殷鶴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搖頭道:
「但可預見,西澤洲會亂上很長一段時間。」
話落無聲。
雖未說破,但三者心底皆猶如明鏡,浩蕩行攆丶天子行宮於這肅殺的靜謐中,浩蕩駛入了皇龍林狩場。
屬於大炎皇朝的內戰,
已然在那距離帝安萬里之遙的西漠邊境拉開了帷幕的一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