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憑責任心行事,所以人質遭扣押後,中國人要求聯軍撤退和放棄某些條件,他對此不得不裝聾作啞。他認為,讓步就等於開創會導致惡果的先例,讓步就是讓人相信,藉助於綁架英國人質,他們可以得到透過軍事或者外交途徑所得不到的東西。
在同一份電文中,額爾金勳爵並不掩飾他的輕鬆情緒,因為他把國家利益置於個人利益之上,但他知道有人會嚴厲地責備他冷酷無情。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高興,顯然這些做法也付出了代價。他藉此向巴夏禮致敬,這位外交官始終拒絕以某些許諾去換取個人的生命安全,或者要求他進行干預。額爾金讚揚“這是一個罕見的勇敢和忠於公共利益的典範”。然而他沒有忘記那些尚未返回的人。他為諾曼先生、《泰晤士報》記者鮑拜先生以及十九名護衛隊士兵(十八名錫克士兵,一名龍騎兵)的命運擔憂。
若干天之後,當額爾金獲悉他的合作者諾曼先生不幸遇難的訊息時,他發表瞭如下悼詞:“這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年輕人。他有卓越的能力,工作上非常肯幹,性格極為平和,勇氣非凡,他在外交職業上大有希望達到頂峰。”
額爾金聽說已成為其好朋友的鮑拜死去,遺骨剛被找回來。他也為這位深受好評的記者寫了悼詞:“我為他的死而惋惜,不僅因為他是一個訊息靈通的完美的紳士,還因為他是一個有責任感又具有自由主義觀念的人。這一點可以從他就特別複雜的中國問題所作的調查報告中看出來。那些文章所涉及的問題既有思想和社會方面的,也包括政治和商業方面的。我一直希望他成為這種理想的媒介,去客觀地介紹涉及我國利益的各方面的情況,以便使英國的公眾輿論得到正確的訊息。”
葛羅男爵也對《泰晤士報》特派記者的去世表示了哀悼,說他是“一個受到我們所有人愛戴的、和藹可親、才華橫溢的人”。
而額爾金10月14日的日記使人預感到要發生什麼事情,換言之,他將要作出可怕的決定。他寫道:“我們得到有關幾個被俘朋友命運的令人髮指的訊息。那是一種殘暴的罪行,我們必須給以嚴厲的懲罰。這不是進行報復,而是為了我們今後的安全”。
這項決定,這種懲罰,就是要放火焚燒圓明園。
霍普·格蘭特爵士決定為英軍遇難官兵舉行軍隊葬禮,而且要搞得非常隆重。這樣做是應該的,以此來表明他們的死帶來了多大的痛苦,同時也給北京市民留下深刻印象,向他們表明外國人對自己同胞的生命是多麼重視。俄國駐華特使伊格那替葉福將軍非常殷勤地向英軍最高指揮官建議,把英軍遇難者埋葬在北京北邊離安定門不遠的俄國人墓地。英國人對俄國人的建議表示感謝,並很快接受了。
英國人質安德森、諾曼、鮑拜先生以及士兵菲普的葬禮於10月17日上午舉行。送葬隊伍包括女王衛隊的龍騎兵分隊、範納的騎兵團分隊、各步兵團出的二十名士兵和一名軍官,還有六十團(裡弗爾)的樂隊。所有的英軍軍官和大部分法軍軍官都披掛齊整地出席了葬禮。葛羅男爵沒有到場。他在日記中說,他本來很想出席這個令人悲傷的葬禮儀式,但是非常遺憾,他接到通知時葬禮已經結束!他就此向額爾金勳爵和格蘭特將軍表示了歉意。英軍最高指揮官和額爾金勳爵走在送葬隊伍最前邊。遠征軍隨軍牧師、尊敬的耶穌會姆吉神甫主持葬禮彌撒。儀式簡單,很快便結束。這出乎孟託邦將軍意料。
上校富隆…格朗尚、軍需助理杜比、中尉阿代爾、士兵博尼肖、奧祖夫和布朗凱六名法軍遇難官兵的葬禮,10月28日才舉行。地點在兩個世紀前為耶穌會傳教士特許建立的一個天主教墓地,該墓地已關閉二十年,但中國人繼續對它進行維修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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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歸還人質,(生還的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