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也是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這棵小樹,還是那個女人拿來栽起來的。
那時候謝長清只覺得她無聊可笑,但心裡卻又好奇,她能玩些什麼花樣,所以不曾讓人把這樹拔了丟掉。
不過現在謝長清知道了。
這小樹是茉蘭海島上的品種,那女人先前在別處就栽過好多次,但是都被軍中巡邏士兵無情拔除,丟掉了。
所以她把心思動到自己這院子裡來。
當然沒人敢拔。
謝長清忽然想起,許多次歡好,她似乎總是把臉轉向視窗的方向。
那時候謝長清只覺得她是害了羞才別開臉不願意看自己,如今想來,怕是隔窗望著這課小樹,思念自己的家鄉。
思鄉本是人之常情。
可是此時的謝長清卻因為這些回憶,心中浮起一股淺薄的憤怒。
他帶兵把黑龍潭剿了。
把儋州的黑窩也一併端了。
這一切,沒有這個女人他也一樣會做,但這個女人在中間橫插一槓,卻讓他感覺到了一種被利用的惱火。
偏偏他又足夠理智,知道這只是自己過不去自己這個坎兒。
那個女人從來沒有要求過他。
後來帶路也是互惠互利。
因而他沒法對那個女人發作,只能憋在心裡自己窩火。
這時,有個親兵站在院門之前,繃著聲音說:“那個、茉蘭女人又送了訊息來——”
“不見!”
謝長清冷喝一聲,“叫她滾回自己的地方去。”
親兵不敢多話,連忙行禮後退下了。
起風了。
眨眼時間便烏雲壓頂。
謝長清臉色難看的出了院子,帶著一隊人巡視營房,那臉色比壓頂的烏雲還要黑沉。
如今謝昭昭臥床修養,謝長志離開了。
營中的一切他需要更加操心才是,以免出現紕漏。
巡邏的衛兵跟在謝長清後面。
大家都知道最近謝長清越發冷漠不近人情,因而不敢拖拉半步,深恐惹惱了他發作起來,叫所有人都叫苦不迭。
從東城巡視到西城,再從南城轉到北城。
營房巡視結束之後果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謝長清以及隨行的這隊人幾乎都成了落湯雞,但無人敢有半個字怨言。
謝長清的窄袖勁裝貼在身上,勾勒出結實完美,充滿力量的肌理,負在背後那把橫刀給他更添危險氣息。
“將軍,回去吧。”
身後有副將低聲詢問。
謝長清沒有應聲,提起馬韁剛要調轉馬頭,只覺頭頂掉下什麼東西。
他反射性地揮出馬鞭朝那東西甩去,但甩到一半察覺不對,連忙收勢將馬鞭一卷一拉,便將一個身材玲瓏的女子捲到了懷裡來。
那女子緊緊抱住謝長清的脖子喘氣,琉璃棕色的眸子裡還有未散去的驚懼。
謝長清瞪著這個女人,抬頭望了上頭一眼。
這是一棵極其高大的樹。
這個女人就在這種暴風雨的天氣,不知道怎麼爬到樹上,還敢跳下來?
亦或者是掉下來的?
他現在很不想見她,直接抓住女人的衣領把她往馬下丟。
莎蘭卻似是早知道他會這麼幹,立即緊緊抱住謝長清的脖子,且不等謝長清發作,唇便重重貼向謝長清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