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秋慧嫻整理好了自己出來,吩咐了茵兒準備早飯,而後自己到榻邊去整理謝長羽的皮甲和衣服。
謝長羽在生活上是能簡便就簡便。
對穿戴、吃喝都沒有什麼要求。
看起來很好伺候的模樣,但對秋慧嫻來說,他的生活習慣實在是不好。
比如昨晚那種把衣服直接丟床邊小几上的事情就發生過好多次。
還有淨手、漱口之類的習慣。
看的出來他以前根本沒有。
且秋慧嫻給他遞帕子、遞漱口水的時候也發現他不太情願。
只是秋慧嫻當沒看到。
還要語笑嫣然地,用最溫柔地姿態讓他不得不做。
秋慧嫻不禁想,果然是在軍營裡面待了那麼多年的男人。
也便是他身在高位,身邊有人照看起居,不至於搞得髒兮兮的。
這要是沒什麼身份地位的,還是他這樣的性子,那肯定成了紮紮實實的臭男人,讓人靠近一點都受不了了。
秋慧嫻一邊想,一邊把披風、軟甲、護腕、外袍都整理了一番。
衣裳散發著皂莢和汗水混合的氣息。
其實並不難聞。
但對秋慧嫻這樣自小長在宅門,浸潤書香之氣的女子來說,這味道多少是有點不好受的。
她微微皺著眉頭,將軟甲和護腕收起來。
又將披風和外袍摺好,準備叫人拿去清洗。
這是,那披風之內有東西掉到了地上,發出噹的一聲。
秋慧嫻狐疑地低頭,撿起了一個長條形木塊。
木塊看起來有些粗糙,是隨手斬了一段木料,用什麼利器削了兩下做成的,邊上還有木刺。
秋慧嫻拿起的時候沒太留意,木刺扎到了手指上。
她微皺著眉頭,把那木塊放在桌上,去處理手上的木刺。
等將那根刺拔出來時,秋慧嫻眼神不經意間一掃,發現被她隨手丟在桌上的木塊是空心的。
原來是個盒子。
蓋子因為她那一丟,有些歪斜。
秋慧嫻再次拿起那盒子,將歪斜的蓋子往邊上一波,瞧著那盒子裡的物件兒,溫婉幽靜的雙眸之中波光微動。
她沉默地看了會兒,從盒子裡拿出一支豔紅花朵來。
饒是她飽讀詩書,竟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花。
花兒紅豔似火,生機勃勃。
花莖上兩片深綠色的葉子微微卷曲著。
秋慧嫻想起先前的山梅,思忖著,這是否是他帶給自己的小物件兒?
這時,院內響起腳步聲。
秋慧嫻雙眸之中波光一閃而逝。
她垂眸,又看了那花朵一眼,把花兒重新放回木盒子裡,蓋好了蓋子,再把那盒子仔細地放了起來,才轉向進來的茵兒:“飯菜準備好了?”
“還沒……府上來了客人。”
秋慧嫻黛眉微蹙。
這個時辰來的是什麼客人?
茵兒靠過來,附耳與秋慧嫻小聲說道:“是小公子在書院的幾位同窗,和他們的家人,說是來拜會小姐的。”
秋慧嫻想起,先前就曾有謝煥書院的同窗送過年禮過來。
她也曾周到地回了禮。
現在都是正月末了,照理說這些人不應該再到府上來,莫不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