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嘟嘟噥噥地和林沫撒嬌的、臉上帶肉的小孩兒。
林沫在一邊笑著道:“行了,公主也別太擔心,齊三這回跟著他過去,一路打點衣食,他的身手你是知道的,澈兒不過是待在後頭行醫,是苦了些,倒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黛玉聽了便問:“澈兒也不帶雲初去?”心裡也清楚,那樣的地方不適合小丫鬟跟著。不過不是說駐在鎮上?白時越又是在那裡立了府的,林澈就是帶個打小伺候的丫頭去,也沒什麼。
“原也不是去享福的。”林沫道,“他若是去混日子,我還得託舅舅錘他呢。”
“我好容易回來一趟,可不是聽大哥說這個的。”黛玉嗔怪道。林沫只在一邊笑:“得了,你還真拿他當兒子養呢,這小子皮糙肉厚的,錘鍊錘鍊也不妨事的。“
黛玉這回可不管這個是她最尊敬的大哥了,若是夠不著,真要去擰一擰他的耳朵根兒。
一家子坐在一起又哭又笑地吃完了飯,嬤嬤先前聽了皇后的話,說是不許催著,不過宮裡頭規矩深,門禁緊,就是她不催,林沫也道:“時候到了,公主該回宮了。“
黛玉一抿唇,看了眼比她高出許多的林澈,嘆了一聲:“此番過後,不知何時才能見了。”
“他日再見,澈定不叫公主失望。”林澈道。
黛玉含淚道:“誰要你有多大出息呢,你好好的,別叫嬸孃擔心別叫大哥失望就好。”
林沫親自牽著馬送她回宮去。黛玉坐在鑾駕之內,聽得到外面馬蹄聲噠噠的,只是分辨不出哪個是她哥哥的,只能捂著心口,努力聽出一個同她的心跳一模一樣的聲響來。
這一定是哥哥了。她想著。
一邊想著,一邊偷偷地抹去眼淚。
她有什麼好哭的。大哥廢了多少的心血給她鋪了路,人人豔羨,甚至連宗室的貴女都不一定有她的自在快活。駙馬年紀雖小,與她卻也算打小相識,縱然沒見過幾回面,卻瞧得出不是個胡來的,何況鬧得沸沸揚揚的駙馬案,更叫黛玉覺得,容嘉倒也是不輸哥哥的好兒郎。
那些在深宮裡一待一輩子的妃嬪宮女們,更是羨慕她,這泱泱深宮不過是她鍍金的落腳點兒,不用許久,她便能風光出嫁,離開這個外頭人擠破腦袋要進來,裡頭人天天盼著能出去的富貴鄉。
皇帝正巧在皇后宮裡頭,見她回來了,只問了一聲“泰隱病好了?”,她先是一愣,不知何時大哥病了。只是今日看他的樣子並無不妥,只好小心答道:“哥哥臉色還好,看著並不大憔悴。”
皇帝點頭應了一聲,扭頭對皇后道:“你知道那小子多混賬?朕同他說,膝蓋上既無大礙,便一道去圍場,當年他徒手博虎的經歷不是還有人寫成了戲?這回又有茜雪國的使臣在,叫他們看看我們的狀元郎能文能武。他倒是好呢,同朕說,他是怕死了狩獵了,現在連騎馬都腿軟,朕若是叫他去,他只怕能嚇出病來。”
黛玉悄然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亂說話,又覺得哥哥那身子,委實也不應當去圍場折騰——他自己本也不好這個,便說道:“陛下有所不知,大哥確實是怕了。那年情形實在是兇險,旁人看著英武,他腿上的傷卻是將養了好些時候的,逢到颳風下雨還陰測測地疼,嫂嫂心疼得不行。現在不是修航還小?更不敢叫他去折騰了。況且我三弟又要去了,家裡頭人丁簡薄,哥哥縱是去了,怕也是沒心思狩獵的。”
林沫博虎之事,傳得這麼廣,他自己也沒料到。不過那次圍獵,事故百出,還折了忠順王等,太上皇元氣大傷。不過這等皇家秘事,誰敢拿出來說?說起那次圍獵,也只不過說聲,想不到靖遠侯一介文人,有那樣的身手。待得幾百年以後,後世說起那次狩獵,只怕沒人記得林沫,單說皇帝的果決心狠了。
春天本來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