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子,在工部員外郎這個職位上已經待了二十多年了。家裡的爵位,在兒子這一代,已經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到了孫子那輩,更是在京裡一撈一大把的水平,賈家真的要沒落了?
好在賈璉不知怎麼的竟爭氣起來了,這次外放,她悄悄地打聽了一番,除了自家出錢通關係,竟也有林沫去說話的功勞。人家同自己已經冷淡到去戶部斷了籍的地步了,此番出力,難道是看在自己這張老臉上?當然不是,看的是容家的面兒!可見這門婚事,對賈家來說也是相當的重要。
故而她開了自己的私房,給迎春添了不少嫁妝,又怕賈赦夫婦兩個中飽私囊,還特特地派了鴛鴦去看著。一時間,迎春這個木丫頭在賈家的風頭竟蓋過了探春去。
王夫人心裡暗暗生恨,他們寶玉,是為了林丫頭那個禍水病的,老太太的意思,卻是一點也不追究,而對於迎春這個丫頭,竟然出手這麼大方,想了半天,去與賈母商議:“明年就要大選了呢,四丫頭還小,倒是寶丫頭同三丫頭,年紀合適,要不……”
家家都有難唸的經,有人家千方百計地要避開進宮大選,也有的人家,為了個入宮的名額爭得頭破血流。這一趟是大選,四品以上官吏家中十三到十七歲的姑娘均在名冊之中,而賈政,卻偏偏不巧是五品,薛寶釵,乾脆就沒有資格。
薛姨媽求到了妹妹頭上,王夫人卻有苦說不出。元春如今是貴妃了,可是她當初,卻是小選上去的——選的是宮女,若非皇后看她才情出眾,吟詩作對的頗有一手,留她在宮裡做女官,元妃也不能有今日這樣的地位。這小選選上去的,有元春這樣一步登天的幸運兒,更多的,卻是熬到二十五六歲放出宮去,或是乾脆在宮裡熬到死的。大選可就不一樣了,選不上另說,只要留了牌子,或是留在宮裡,或是賜婚,都是絕好的出路。
可是寶釵能有這個資格麼?
別說寶釵了,她有心讓探春去試一試——這丫頭聰明、能幹、又有這心思,助元春一臂之力,都有些搖搖欲墜的。
賈母嘆了口氣,兒孫不爭氣,靠女孩兒從後宮入手,振興賈家,倒也不失為一條路子:“去問問東府,最近有沒有請戴公公喝酒?”
去東府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尤氏親自帶著幾個人來,言語之間提到要把惜春帶回去:“誒,自打蓉兒媳婦沒了,戴公公他們來往得也少了,何況如今……這幾個公公都不大出門。先頭我們老爺在觀裡煉出一爐子什麼紫金丹來,倒是有個公公去了一趟,言語間像是說,惜春明年也是要去選妃的。”她的語調輕快,像是帶了些雀躍。
王夫人捏緊了帕子,有些氣惱,又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元春出盡了風頭佔盡了風光,卻也是多年苦熬出來的,而如今,竟連惜春也有了這個資格?她哥哥是三品威烈將軍,她又是太太生的,也過了十三,似乎確實可以,但是……迎丫頭,四丫頭,在她看來都不如探春聰慧,如今卻像是熬出了頭。
賈母道:“那感情好,叫四丫頭來吧。可要請個教養嬤嬤?”
“如今嬤嬤難請呢。”尤氏道。
誰知道惜春卻發了火:“幾百年不記得我在哪兒,如今倒想起我來了?我不回去,我幹嘛要回去!”
尤氏有些尷尬,便是連賈母都覺得有些不像:“四丫頭,聽話,這是你的造化。”
“我不要這樣的造化!”惜春一急,竟是拿了把剪子要絞自己的頭髮,“成天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要把我送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去!你們再逼我,我索性絞乾淨頭髮,劃爛了臉當姑子去,看看誰沒臉呢!”
賈母哭道:“這都是什麼事啊!”
“老祖宗息怒,是我不好,我以後不能孝順你了。”惜春淚流滿面道,“要我去選什麼秀女?寶姐姐不是想著法子要去嗎?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