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笑容燦爛,拿著畫靠近自己,“像我嗎?”
他點頭:“像,很像。”
周晉為後來也為她畫過很多幅畫像,從她的十八歲一直畫到二十四歲。
最後一張畫像,是在她已經病入膏肓的時候。
雖然那時他還在到處聯絡醫生和研究所,不願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但彼此也都心知肚明,她的生命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她坐在輪椅上,戴著氧氣管,看著窗外的冰天雪地。
她說:“周晉為,你再給我畫一幅畫吧。”
那時她已經形如枯槁,因為數次化療,頭髮早就脆弱到一動就掉,乾脆直接剃成光頭。
所以每次出門,周晉為都會給她戴上一頂毛線帽,一是為了禦寒。
二則,就算生病了,她也是一個愛漂亮的女孩子。他知道的。
她肯定接受不了自己現在的樣子。可她總是笑著和他說:“周晉為,剛剛護士誇我頭型漂亮,她說我是現在最流行的圓頭。”
周晉為想要笑一笑,回應她。可他笑不出來。
她愣了一下,過來抱他:“沒關係,都會過去的。”
沒有任何一個詞語能夠用來形容他當時的心情。
那時的江會會已經到了開始用嗎啡止疼的地步。她開玩笑說自己現在算不算合法吸毒。
周晉為想,她哪怕哭一哭,鬧一鬧,把自己的難過發洩出來,都比像現在這樣,明明自己已經難受到極致,卻還要反過來照顧他的感受。
“會會,疼就哭出來。”他抱著她,“打我罵我都好。我是廢物,我什麼也做不了。”
他好像哭了,江會會感受到了。
他的眼淚滴在她的肩膀上。
“我的小為才不是廢物,這個世界上,我最最最最喜歡的就是小為,永遠都不會變。”
她生病後,變化最大的其實是周晉為。
他往返了無數國家,到處聯絡相關方面的醫生。
甚至還資助了無數個醫藥研究所,抱著最後希望,希望能夠研究出特效藥來。
即使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機會太渺茫了。
可他
還是不願意放棄。
她做化療瘦了,他又好到哪裡去。
往返那麼多個國家,時差都來不及倒,回國後就直接來醫院照顧她。不放心護工,什麼事情都要親歷親為。
江會會看到他日漸憔悴的臉色,眼眶都凹陷了。
連鬍子都來不及刮,青色的胡茬有些扎手。
她笑了笑,眼眶卻紅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我的小為辛苦了。”
她的手同樣骨瘦如柴。數次化療之後,副作用造成色素沉澱,整個人比以前黑了好多。
是不健康的那種黑。
她最近總在想,要是周晉為沒有認識她,該多好。
他從前已經過的很苦了,好不容易,終於幸福了,可她好不爭氣,陪不了他多久,又讓他難過。
最後一幅畫,是到了生命盡頭,卻仍舊笑容溫柔的她。
她透過那幅畫,看著周晉為。
和第一幅畫比起來,區別太過明顯。
二十四歲,生命走到盡頭的江會會。和十七歲,人生才剛剛開始的江會會。
十七歲的她,是青春的,是充滿活力的,也是健康的。
十七歲的他們,對未來有著無限暢想。
在高三的分水嶺,無數人選擇了去外省,只有小部分選擇留在平江。
佔彤最終還是沒有拗過她媽媽,被迫留在了這裡。
她還是選了師範。
高三那一年,是最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