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腳便想衝上前去,但張起靈卻迅速回頭看向她這邊,像是預先知道她要做什麼一樣,抬手將手電筒向她擲來。手電筒在空中打著旋,刺眼的光束晃了沉姬的眼睛,她下意識停下步伐接住手電筒,再看向那個方向的時候,不管是張起靈還是陳文錦,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對,消失不見。就像是從未出現過,就像是這裡原本就只是一個空無一物的石室。
沉姬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肯定是什麼機關藏起了這兩個人,只要是機關,就肯定有跡可循。於是她迅速向前跑去,想要到石壁邊一探究竟,但才跑了兩步,腳下就突然一空,她甚至都來不及低頭去看發生了什麼,就已經失去了意識,再醒的時候,已經是吳邪在叫醒自己了,她甚至連自己怎麼跌落出來的都不知道。
不該是這樣的。沉姬皺起眉頭,幾不可聞地開始發抖。她的記憶裡,隕玉中根本沒有發生這一段,她跟張起靈都成功離開了這裡,然後四人一起走出了西王母城,而不是她受傷昏迷,張起靈不知所蹤,不應該是這樣的——
可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現在她會在這?
“不對……”她喃喃道。不對,她不能連自己經歷過的事情都質疑,不是這樣的,她記得——
記得?她記得的究竟是什麼?如果說她記得的是他們成功離開,那現在這個情況又是怎麼回事?可如果事實是現在這樣,那她記憶當中後面十數年的時光,又是怎麼回事?
“沉姨?沉姨!”
吳邪的兩聲叫喊把沉姬從混亂當中突然喊醒,她猛地睜開眼,卻被刺得雙眼生疼,立刻閉上了眼睛。
哪裡來的光?不對,自己分明沒有閉上眼睛,為什麼會是睜開眼?
嘩的一聲,像是窗簾被拉上的聲音。沉姬眼中光線穿過眼皮投射在視網膜上的亮橙紅色瞬間暗了下去。她抬手想揉眼睛,卻發現手背上固定著吊針,半條手臂都是涼的,估計輸液有一段時間了。放下手臂以免手背裡的針跑了,沉姬睜開眼,左右打量了一下。
這是一間病房,白色和淺棕色的色調,很乾淨,也不冷清。窗邊站著一個人,短髮,個子不矮,身材勻稱,十分眼熟,沉姬很熟悉這個身影——這是吳邪。他拉上窗簾之後就轉過身來,圓領T恤和外套下可以看到脖子上有一道無法消除的傷痕明顯白過其他地方的面板,沉姬也清楚這是怎麼弄的。她有點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躺在病床上,剛剛不是還在西王母城——
不,不對。
沉姬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覺得不妥,可卻已經分辨不清到底是哪裡不妥。於是她皺著眉,仔細思索,直到吳邪開口問她:“沉姨你想什麼呢。”
沉姬被他一問,稍微愣了一下,剛想說他們剛剛不是在殞玉下嗎,又突然意識到吳邪脖子上的傷口是2015年留下的,一下子又混亂了起來。殞玉……傷口……十年……
“媽媽?”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闖進沉姬耳朵,脆生生,帶著小孩子的甜軟。沉姬“嗯?”了一聲,循聲望去,看到一個白嫩嫩的女娃趴在床邊,正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狐狸眼兒看著她。
“你是不是做噩夢啦?”她問。
沉姬定定的看著她半晌,突然鬆了口氣,用沒打點滴的那隻手撫摸著她的頭頂,笑道:“是呀,媽媽做了個噩夢……安安不用擔心。”
還好,看來剛剛只是個噩夢而已。安安還在這裡,那就是說,她的世界還是真實的,幸好……
“小邪。”雖然仍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醫院裡,也不知道為什麼吳邪會在這兒,但她現在迫切的想要見到張起靈,“起靈呢。”
可能是去買吃的了?或者在辦入院手續?繳費?
吳邪聽了這句話,夾著煙正往嘴邊送的手頓了頓,最終放了下來。他神色有些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