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垂,其上佈滿星辰宛如鑽石般閃耀,令人仰視而心生敬畏之意。二人相攜而行,至將軍府之時,便見門口有人手執燈籠,靜靜佇立。
見得他二人攜手而來,亦瞧不出喜怒,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道:“大哥在廳中等你!”卻是夏友。
他與薛嘉亦是舊識,復不多言,客氣兩句便進得府去。
客廳之內今日破天荒的點著十來盞琉璃燈,亮白如晝。華徹與周崢雖安坐,但面色均很是難看。見英洛從外面帶著一身酒氣回來,華徹招呼丫鬟泡茶,夏友將她小心牽過去,按坐在椅上,此時方不住口抱怨道:“外面瞎逛也不多帶幾個侍衛?自已的身子自己不知道麼?怎麼還這樣放縱喝酒?”
英洛近兩月被這三人看得緊,平常日子滴酒不讓沾,總怕傷身,房事更是惟恐她太過勞累,自華徹成親至今便不曾有過。今日仗著酒意,她將夏友雙手捉定輕輕搖了搖,痴笑道:“難得喝點酒,有什麼打緊?你這樣嘮叨,小心變話癆!”
周崢見得她這樣輕鬆神色,心內暗歎,又見她捉著夏友雙手不肯放開,那人眸內亦是情意綿綿,只得道:“二弟,你帶著洛洛回房歇息吧!”
夏友小心攙起英洛,她大概在街上吹了冷風,此時酒意上頭,猶記得回頭道:“小嘉,你今晚就住在我府上,明日再飲!”
薛嘉頭腦昏沉,雖覺周崢與夏友成親之後,再無往日爽朗,不過是喝了半日酒,卻是這般的著意妻主身體,簡直不可思議。今日上午,他本是去二皇女府探望鍾瞳,往常在雁門關駐守之際,他最聽鍾瞳的話。哪知嫁人之後的鐘瞳,早已不同於往日靨生笑窩的男子,而是尊貴的坐於主位,面無表情與堂下坐著的七位男子稱兄道弟。那七名男子之中有三位乃是二皇女側夫,另四位則是府中以往頗體面些的小侍,不容小覷。
他悵然隨鄭管家去了客房,倒頭便睡。
周崢見得廳內諸人只剩得華徹,揉揉隱隱發痛的太陽穴,方道:“華公子,能否用你手上的人,幫我調查太醫院一個姓溫的太醫?”
一直安坐一旁的華徹綻出一抹落寞的笑,道:“大哥太客氣了。但有吩咐,紫鴛莫敢不從!”
“你………下去吧!”周崢被他這聲大哥給刺得心窩生疼,見他施施然告退,從來立如標槍的平狄將軍不由垮了雙肩。門外侍立的文英輕輕進來,卻見他捂了雙眼,道:“文英,將所有的燈都熄滅了!”
文英依言。
前一刻還亮如白晝的客廳漸黯,直至一片漆黑,那人坐在黑暗的盡頭裡,一動不動,渾身冰冷。偌大的客廳裡,只剩了他一人。這種淒冷比之萬軍征戰之後,滿目瘡夷猶要淒冷萬分……倘若那個人,不過再有十年好活,亦或,在某一日難以忍受存活的痛苦而歿,漫漫餘生,他又要去哪裡追尋?回首孤影,倘若現在的每一刻笑靨都要用餘生去思念或者是忘記,他要如何來面對這種淒冷?
回想今日,他教完李秋之後,被女帝召見。
那人敲著書案良久,方道:“今日召太傅來,是想講個故事給太傅聽……一百多年前,有一位神醫,醫術超絕。只因嬌妻出牆,便集天下毒藥之大成,煉成了三味劇毒之藥。哪知後來他卻得知,早在自己毒藥還未煉成一年以前,他的妻子便已經身故。他千里迢迢,奔赴她喪葬之地,欲挖墓鞭屍!哪知道他開啟棺木之後,才發現其妻已經變成了一堆白骨,深受蟲蟻之害。生前千嬌百媚的一個可人兒,死後不過一堆枯骨,徒惹人嘆息!…他後來方知,原來他妻子追隨私奔的那人並無餘錢,便隨意用一口薄皮棺木將她就地埋葬。溫神醫深受打擊,萬念俱灰,回去之時便研製那三味劇毒之藥的解藥,剛剛略有小成,便仙逝了…不過此人留下了手札一本,卻對深解藥理的人來說,應該不難!”
他本來跪得雙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