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愛上斐然殊……如果斐然殊希望月無極愛上他……有點可怕,屆時這個武林恐怕要好好吃藥了。
“停止你此刻的所思所想。”斐然殊默默翻過一頁書。
“貧道此刻無思無想。”行歌靜靜喝了一杯茶。
斐然殊仍在看書,若行歌有心,不難看出他翻書速度比往日慢了數倍不止。
他的心思並不在書上。
他並未失憶,也非是那種自欺欺人之輩,他記得來時琳琅馬車上那一刻的情不自禁。他確信行歌並無修煉迷魂之術,她那半吊子的逍遙遊,只能勉強鎮魂。那麼,便是他的失誤了。既是他的失誤,那麼便要找出失誤的原因,以及解決的方法。
斐然殊分析得頭頭是道,邏輯異常清晰。
然而當他目光望向行歌時,見她喝茶被燙到,擦嘴用袖口,掀簾看風景,風吹一臉沙,百般無聊賴,臥倒似癱瘓,雖覺嫌棄,卻又想笑,也真的笑了,又覺得她有那麼一點可愛。
真是叫人心驚的感悟。
“阿斐啊!”行歌突然坐了起來。
斐然殊速將餘光收回,注視手中之書,又翻過一頁,“何事?”
“我們不是回客棧吃午飯嗎?這麼久還沒到客棧嗎?是馬兒迷路了嗎?”
“誰跟你說過,我們是回客棧吃午飯?”斐然殊將書擱至一邊。
“沒人說過。但貧道以為你與貧道心有靈犀,不點即通。”行歌神情誠摯。
言下之意,我餓不得,你該懂啊!
“吃飯,不急。先找宋連江。”斐然殊想起靜園會面情形,道,“你不是與王世雲王姑娘一見如故,就差義結金蘭了?難道一點都不關心她的婚事?不想見一見她的未婚夫婿?”
行歌愣了愣,老實道:“比較想先吃飯。”
“好吧。”斐然殊嘆氣,“若宋連江識得做人禮節,應當會請你我用膳。若他不識做人禮節,那便教一教他。漕幫富甲天下,宋連江身為漕幫少主,出手想必闊綽,菜色想必不差。”
行歌一想,覺得很有道理,於是道:“阿斐所言甚是,吃飯不急,正事要緊。”
要見宋連江,就不得不提王世雲。說到王世雲,就不得不想到江陵少雪。
行歌想起方才在靜園之內所遇所見,仍是要驚歎不已。世上竟有如此比她還有病之人。自洗月觀與狗蛋一別之後,終逢對手,行歌慨然長嘆,江山代有病人出,各領絕症數十年。
事實上,靜園並沒有鬧鬼,王世雲也沒有中邪。
王世雲只是有一個癖好,有一份狂熱。
有人愛財,有人愛酒,王世雲愛江陵少雪——昨夜嚇到行歌的那張臉的主人。
江陵少雪何人?行歌並不知道。
但是斐然殊知道。
天下沒有斐然殊不知道的事。
初時行歌以為江陵少雪與萬古流芳一般矯情,明明並非複姓,偏偏要起四字之名。斐然殊介紹之下,她才知曉。江陵是他的出身,少雪才是他的名字。
他有一副傾國傾城的面孔,發冠總是一絲不苟,錦衣層層疊疊,繁複華麗,就連鞋履之上所綴明珠也是價值不菲。他擅使劍器,招招生寒,伴隨雪花飄落,劍上紅纓與座下青鶴正是他的標誌。
如斯風度,如此人物,唉,宋連江可能真的比不上了。
行歌思緒飄蕩之間,琳琅馬車已經駛到望潮樓。
行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怎麼確定宋連江此刻就一定在望潮樓呢?”
斐然殊起身整理衣冠,道:“斐某不做無把握之事。你被江陵少雪嚇暈的那段時間,我不僅給金刀王嘯穹投了拜帖,同樣來了一趟望潮樓。昨夜,斐某可是超乎你想象的忙碌啊。”
“……也超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