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淨化過的水?”
“還有受害者的血和無色堅石的粉末。”克瑞瑪爾說,把瓶子揣回懷裡,這個解決方法是正確的,但他們沒有比維斯妻子的血,他們用的是自己的血,效果或許還要比前者更好些。
“你介意……”
“我不介意,”施法者溫和地說道,既對精靈,也對白塔的警備隊長:“你們可以把它公開和抄錄出去,我想我的導師也不會介意這一點的。”
“比維斯,”警備隊長再次搖搖頭:“他有對你提起過白塔嗎?還有這裡的人?我,吉姆,石盾,龐達夫人……”
然後他看到年輕人的臉微妙地紅了起來:“對不起。”他期期艾艾地說。
“喔,沒事兒,”警備隊長愉快地撅撅嘴:“比維斯就是那樣兒,我懷疑他早就記不得我的名字了。”
“我想他是記得的,”克瑞瑪爾平靜地說:“只是那會讓他痛苦。”
這句話讓警備隊長沉默了一會:“他的妻子是個好人,比維斯也是。”他說,像是要從那股悲哀裡掙脫出來般地用力拍了拍法師的肩膀:“我們或許可以以他妻子的名字為這個藥劑命名。”
克瑞瑪爾想了想:“還是不了,”他出於本心地說:“我想導師不會高興自己的妻子一遍遍地被人提起,卻是因為她所受到的折磨與死亡。”
“你說得對。”警備隊長嘆了口氣,他走過來,不小心碰到了一把椅子:“哎呦,”他說,彎下腰向想把它扶起來,卻在碰到它的時候抓到了一手黑色的碎末,他迷惑地站了起來,懸在腰間的寬劍掃到了餐具櫥——兵令乓啷的聲音真是悅耳極了,不太妙的是比維斯法師的弟子能夠繼承的遺產又少了一塊兒。
凱瑞本按按額角,他看了一眼年輕的黑髮法師:“這不是比維斯最想讓你繼承的東西吧。”
當然。
比維斯和其他尚且未能擁有法師塔的法師那樣,將最重要的資產收藏在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一個極其狹長的空間,夾在主人臥室與書房之間,沒有窗,僅有兩扇需要不同的密語才能顯現與開啟的門,一扇位於臥室左側,一扇位於書房右側——也就是說,從走廊和外面是很難察覺到這個房間的存在的,但它的主人想要使用它時,卻很方便和安全。
房間只有六尺寬,卻有十五尺的進深,牆壁和地面幾乎沒有裝飾,或者說,它們被更為珍貴的裝飾鋪滿了。
精巧的烏木架子上堆積著卷軸,雖然看得出它們被很匆忙地拿走了大半,但剩下的數量仍然相當可觀,另一個同樣質地的架子上則陳列著半打魔杖;在房間靠近外牆的地方,是一張桃花心木的斜面桌,同樣用氟石照明並備有鋼質的固定尺,與阿爾瓦法師客房中的斜面桌不同,桌子的中間與兩側都有抽屜,抽屜裡裝滿了調製墨水時所需的材料和各類空白卷軸;烏木架子的對面則壘砌著一些特意被製作的很窄且長的箱子,每隻箱子裡都分門別類的裝著各種施法材料,有普通的,也有罕見的,其中一個裝著兩隻毫無瑕疵的無色水晶球,都有嬰兒的頭顱那麼大;最後一面牆壁被一整排衣櫥佔領,裡面掛著兩打奢華或具有防禦及其他功能的長袍,下面的木盒裝著靴子,最內層的暗箱裡裝著珠寶。
只有衣物,靴子和珠寶才需要交稅(異界的靈魂驚歎於原來這個世界也有遺產稅),卷軸、魔杖和施法材料不在此列——裝飾有恆定法術寶石的長袍處於模稜兩可之間,但考慮到樓下那一整櫥被打得粉碎的瓷器,警備隊長很乾脆地將其歸納進了魔法用具裡面,這樣,加上比維斯的房屋,克瑞瑪爾只需繳納很小的一筆費用就能完成所有的手續了。
“你還需要在這兒待一會兒嗎?”警備隊長問。
“是的,”克瑞瑪爾說:“一會兒。”
作為證人的凱瑞本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