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寒風出來,吹亂婉之的髮絲在楚殤胸前,楚殤突然覆上她掌心,一股暖熱的真氣綿延而入,低聲道,“坐好。”
便調轉馬頭,縱馬飛奔。
夜深沉,斷崖旁夜風慘烈。
“杜若,你快走,我已經休了你。你何必不知廉恥的再回來。”崖邊男子髮絲凌亂,滿身的血染透白衣,在星光下猶如綻開的曼陀羅。
幾步之外的黑衣殺手手中刀劍似雪,寒芒奪魄,被推出數步杜若又退回擋住了滿身傷痕的蘇陵,“你們不許傷害他!要殺就先殺了我!”
蒙面殺手相互對望了一眼,主人可沒說要殺向家的人。
“死丫頭,滾開!別影響我們殺人,惹毛了老子,連你一塊殺!”殺手晃了晃手中的刀,不耐煩的厲聲呼喝。
杜若回過身來,星輝下蘇陵的臉異常的蒼白,他的眸光有些狂,有些洌,側頭道:“你走!”
杜若突然向前邁了一步,伸手撫上那蒼白的臉,柔聲道,“相公……”
蘇陵身子一顫,她從來沒有如此溫柔的呼喚他,相公,相公,在夜風中溫柔的動人心魄……
蘇陵突然抬手狠狠去推杜若,杜若卻死死撲上來,抱住了他,“我知道你休了我,是為了不連累我,今生無法償還你的情意,不如就讓陪著你一塊下黃泉,來世償還你今世的情……”
幾位殺手饒有興味的看著這一幕,反正今晚殺得多了,就剩這一個,留著看完這好戲再殺也不遲。
良久無言,蘇陵側首不語,卻無法自抑的抽搐,“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可會忘了他,愛上我?
杜若溫柔一笑,伸手扶起他的臉,柔情似水溢滿兩個人的眼中,在那血腥的夜裡輕輕交匯,輕輕錯落,蘇陵柔聲道,“若你我還有時間,你可會忘了他,愛上我?”
杜若似是一怔,狠狠偎在了蘇陵懷中,“我們來生還做夫妻吧,做恩恩愛愛的夫妻……”
“若兒,你知道嗎,現在我很高興,很知足,這一生沒有這樣快樂過,就連你嫁給我的那一刻都沒有……可是……”話至此,蘇陵突然冷冷掃過那些殺手,他們不會殺了她的,用盡全力將杜若一推,轉身縱身而躍,“好好活著-——”
“相公!”
“哥!”
兩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響起,杜若卻發狂般的奔向斷崖,頭也未回,沒有絲毫遲疑,隨其後,縱身而躍!
有些人,生不能相愛,死卻可相守。
“哥哥!”從馬上奔下的婉之卻只見到了那一幕,她來晚了,來晚了。
斷崖邊,鮮血,刀劍,那一縱的灑然,卻再沒有了那清雅的身形,溫文的男兒,“哥!”婉之跪倒在地,聲嘶力竭。
伴著長天一聲驚雷,暴雨如注突然灑下,滾滾煙雨朦朧的天地,婉之不知是雨是淚,沿著慘白的臉流下,婉之突然在地上爬起來,眼中寒芒逼魂奪魄,“我恨你們!”
這樣的夜,誰也看不清水,只有滾滾煙塵,瓢潑大雨,殺手們也看不清這來人是誰,便舉刀劈過來,楚殤也顧不得婉之,縱身上前與十幾個殺手糾纏在一起。
婉之艱難的爬著,近了,更近了,當她看向漆黑如淵的崖底,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啊——
五指陷進泥土,鮮血在閃電下發出刺目而詭異的寒芒,攝魂,奪目,令人心悸!
一道閃電裂空,遠處的山森森然似是在咆哮,在怒吼,天地間突然混沌,突然狂放,突然一切紛亂,天地顛倒,婉之心中似是有什麼噴薄而出,似是有什麼在死亡,骨骼碎裂,空濛卻又真實。
婉之掙扎的眸光,聽見衣衫撕裂的聲音,突然回眸,電閃雷鳴剎那間融匯,殺手手中的劍滴著血,黑衣如魔,楚殤慘白的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