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棋技倒是進了不少。”莫絳心有些驚訝,雖她不及他,卻也不至於慘落於此,她修長的手指收了白子,與他下棋,她慣執白子。
半壁江山,必死之局,不過半盞茶的光景。
“是你許久未下了罷。”孫懷瑾略略看了一眼棋盤上的對峙之勢,喝了一口茶,嗤笑道。
莫絳心頭也未抬,緩緩將白子盡數撤下,聽到他這麼說她唇角勾出一絲奇異的笑,狀似不經意的問道:“誰陪著你下了兩年,看來是個厲害的人。”
說完便抬眼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他此刻目光灼灼的正看著她,眼睛裡帶著奇異的光芒,由細小的河流匯聚成不可逆轉的海川廣闊之勢,似乎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個究竟。
“怎麼了?”她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他斂了目光,又恢復了平日裡的從容,輕輕的笑道:“我一個人罷了,左手執白,右手執黑,一局棋要下半下午,打發了時間罷了。”
她手一頓,手上的白子的寒意逼入指尖,他的言語裡並無半點起伏,這般平靜的姿態,好似這兩年這樣寂寥的時光都不復存在,卻生生讓她聽得微酸。
她看著對面那個人,她的容之,以為就要和她一起入土的記憶之南的愛人,此刻安靜的坐在她對面,目光瀲灩。
她心頭一動,手指已撫上了他的臉,他的眼,最後停留在他的唇,略微過淺的唇色因病態的折磨有些蒼白,起身,衣玦微響。
以吻封緘。
“我回來了。”她對他說,鄭重的,是兩年之後真正放下心防的莫絳心對著孫懷瑾如是說道。
她看著她的少年目光炸裂,好似一瞬間迸發出流光溢彩的光芒,千萬般琉璃,眉眼溫柔細緻,像一個從遙遠群山之巔的世外之人一瞬間有了七情六慾,墜入紅塵,她被他此刻的神情蠱惑至不能動彈,心裡卻只得一個念頭,這才是真正的孫懷瑾。
萬千皮相,終窺得靈魂。
作者有話要說:
☆、閒中好
“怎麼不多住一陣子,這麼著急出來幹嘛?”易家言望了一眼車後座上正瞌著眼閉目養神的孫懷瑾,那人眉頭微皺,顯然並不是很舒服。
孫懷瑾還未開口,易家言突而聽到一個清亮軟糯的聲音,擔憂又數落的說道:“傷口又疼了吧,讓你不要著急出院,你說我這些年都被你逼得吃藥跟吃糖一般,你怎麼還是改不了你這壞毛病?”
易家言一愣,眼睛裡帶著不懷好意的揶揄,偏生還裝作疑惑的問道:“什麼毛病?”
孫懷瑾眼睛悠悠的睜開,眼神一滑便落到易家言身上,帶著濃重的警告意味,卻未及身邊的莫絳心已經毫不留情的開了口:“他怕打針,之前還撒謊說對針頭過敏,我還一直相信了,直到他昏迷的那段時間針頭天天紮在身上,也沒看出什麼事。”
“哈哈哈哈……容之你居然害怕打針……”易家言再也憋不住的放聲大笑,絲毫未注意到身後人如利劍一般的眼神。
莫絳心看著易家言笑得幾乎彎了腰,反應過來易家言在套她的話,頓時一臉黑線,再反觀身旁的人,一臉幽怨的盯著她,她乾笑一聲,看了眼窗外熟悉的家,忙不迭的開啟車門,逃也似的說了聲“我先進去了……”
“人送到了,你可以滾了。”孫懷瑾收回眼神,嘴角的笑容未褪,聲音裡帶著熟稔的調侃對著易家言說道,修長的手指已經扶上了車門,正欲下去。
“雖我不知你這樣深的謀劃為了她值不值得,大約也只有你自己心裡明白,”他語氣一頓,聲音裡帶了些難得的認真“但是,容之,若孫家容不下你,大可來我易家,護住一兩個人的本事我還是有的。”
孫懷瑾的手一頓,問道:“你知道了?”
“只怕現在圈子裡的人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