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孫母,李媽,則林,盞雲,她一上午碰到的每一個人背後都似乎有著秘密。
一滴冰涼的水滴滴到她的手臂上,她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原本炙熱悶熱的天氣有了一絲涼意,黑雲籠罩著這靜謐的園林,怪石嶙峋的假山和硃紅的迴廊顯得有些猙獰,她唇角無意識的溢位呢喃:“要下雨了。”
她疾步走向迴廊,剛入迴廊,轉瞬間大雨傾盆而至,所幸去往蓮說的路上都是這樣曲折的波形廊橋,倒不至於她淋成落湯雞的去吃飯,失了禮數。想著想著卻忘記自己在亭子裡的一件外套還在那裡,她急匆匆的走過拐角,卻未發現有人撐了一把傘,手裡正握著她遺落下來的外套。
剛至蓮說廳門口,已經有傭人過來接過她的包,遞給她溫熱的毛巾擦手。
她邊走邊入內屋,繞過廳內右側的屏風,穿過門洞進入側廳,一張柏木雕花八角桌旁已經圍坐了一圈人,座上席的老人已經眼精的瞥見了她。
“小丫頭果真是來了,還以為是許墨騙我非得讓我從拙政園大老遠趕過來吃一頓飯呢。”
眾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孫母幫孫老佈菜的手也停了停,帶著笑意說道:“早起聽說孫媳婦要來,老爺子精神可不是好了一大半,連小咕都沒來得及喂就趕到了蓮說,現在倒怪起我騙您來了。”
“來,彎丫頭,坐到我旁邊來。”
莫絳心一手放下毛巾,走過桌旁,到了孫老特地給她留得位置旁坐好,她抬眼看了一眾人,倒是全部都是眼熟的,左側是孫母,秦峻,秦子棠,右側則是孫思維,她微微頷首報以歉意:“園子太大,風景太美,倒是走迷了眼耽擱了些時日,諸位見諒。”
“說話倒是伶俐,規矩都是講給外人聽的,你不必太過拘謹,我們也才剛開席,你來得並不晚。”孫母接話道。
“無規矩不成方圓,上次在三里苑不過匆匆見過一面,今日來得匆忙,未來得及把主宅裡的老一輩都拜訪到,我已十分愧疚,他日定一一拜訪。”
眾人忙不迭的客氣相回,好一副大家其樂融融的模樣。秦子棠坐在一旁這樣想,幾乎就要冷笑出聲。
“子棠,你的婚宴籌備得怎樣了?”上方的孫覺冷不丁的開了口。
秦子棠回過神,放下碗,恭敬的回道:“已經在籌備中了。”
“已經和林老談好了時日,預定於下月初八。”秦峻在一旁補充道。
眾人皆道恭喜。莫絳心卻不免疑惑,下月初八,不過一個不足,她竟都未聽他提及,她抬眼打量了一眼秦子棠,發現他只是帶著笑意回敬眾人,再看他的手指,捏在杯沿處的指尖已經泛白。
他並不開心。
從很久以前莫絳心就知道他這個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習慣,只要是他不開心的時候,他的手指就會攥緊一個東西攥得死緊,即使面上依舊帶著最燦爛的笑容。
散了席,雨卻下得依舊沒有停止的趨勢,孫母安排著把孫老送回拙政園,秦子棠早就不見了蹤影,她想著去明瑟樓的路上大多沒有露天空隙,應當不會淋到雨,於是便拒了孫母著人送她回去的意思。
她一人安靜的走在長長的水廊上,漫步在亭臺水榭之間,九曲迴廊繞不到盡頭,聽著雨打荷葉的聲音,一聲聲都催人入眠。
“還以為你預備讓我等上一小時。”前方突然傳來一聲調侃的聲音。
莫絳心停下腳步,抬眼望去,煙雨迷濛中,秦子棠穿著寬大的毛衣撐了一把黑藍格子傘站在不遠處的迴廊拐角看著她,唇角都是帶著青草溫暖的笑意。
這幅樣子倒是有些像他們在倫敦的家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悶聲不響的出去,每每回來他總是坐在沙發上或親自去接她,一邊嫌惡她的時間概念卻又一邊固執的等她回來。時間轉了一轉,他們現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