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尋出來,老子光憑馬糞味就能尋著他們藏身的老林子,再一把火燒光他們。”
李濤稍稍偏一下頭,“少廢話,昨天你有沒有讓另外那組人要記錄打柴打水人數,還有入城的糧車數?”
“放心吧,都說過了。那一組除了你說的幾樣,另外還要複查復州紅夷炮數量,晚間復探復州河水位和涉渡點,”
李濤點點頭,“這幾日復州的白甲多出來不少,大夥都要小心些。咱們晚間便先回尖子山的隱密營地,在那裡等其他兩隊人返回。”
齙牙滿不在乎的一笑,露出幾瓣黃色的板牙,“怕啥呢,老子一人入蒙邊數十次,也未掉腦袋不是。這些建奴還不就是那個鳥樣。老子不怕建奴,就是這趴著挨曬,讓人憋屈得慌。”
齙牙說完正抬頭眯眼瞟日頭的位置,李濤突然用手碰碰他,“有一隊運糧草的牛車隊過來了,他們為何往東北方走?”
“管他為何,只有十來個建奴押著,要麼做一票,要麼老子跟著他們去尋他們的營盤。”
李濤仔細看了一會,把遠鏡遞過去,“怕不是如此簡單,咱們別小瞧建奴,你再細看看。”
齙牙接過遠鏡一看,復州河岸邊的大道上確實有一隊牛車,大約有十餘輛,正慢慢往東北方走去,車上有些口袋一樣的東西,有些則覆蓋著雜草。
“往東北是復州河源頭和尚帽山,沿途有沙家樓、土門子、聶家屯,幾處都有水源,但那幾處皆無法隱藏,那是不是和尚帽山果真有一支隱藏的人馬?”齙牙沉吟道,“但若是他們要隱秘些,可以走北門,為何偏偏往東面走,押運的甲兵又少。”
李濤靜靜聽著,眼睛卻開始掃視那隊牛車周圍的叢林,齙牙眼神閃動,也想到了李濤在尋找什麼。正好一片雲朵飄來,暫時遮住了灼熱的陽光,周圍頓時清涼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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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里外的山下,一隊牛車吱吱呀呀的走在大道上,約有十多個甲兵和餘丁護衛者,沿著大道有幾片樹林,趕車的包衣知道最近有不少登萊兵,頗有些提心吊膽的左右張望著,走了一會見到樹林中沒有異動,才放心的繼續趕路。
待牛車隊走過樹林外緣,大道上又恢復安靜,此時太陽又重新探出了腦袋,陽光灑下的斑駁落印在林間空地,照出一些光禿禿的頭頂,竟是二十多個隱藏的後金兵。他們同樣沒有帶頭盔,身上揹負著刀斧弓箭。正安靜的分散躲藏在茂密的枝葉之間,小心的觀察著對面的東平山西側山坡。
為首的是一個臉上帶著多處刀疤的白甲。他面板黝黑。濃眉下一雙眼睛帶著野獸般的兇狠,嘴角一道長長刀痕,整個左臉都被這道刀疤帶歪了,使得這側嘴巴的寬度也要大於另一側。
“幸納主子(注1),那邊似乎有人在動。”旁邊另一個甲兵用滿語說道,往遠處一指。
幸納鷹隼般的眼睛投向東屏山南坡,只見漫山的草樹搖動,幸納仔細看了一會搖搖頭,他自幼在山中的狩獵生涯。鍛鍊了他磐石般的意志以及敏銳的眼神,他甚至能在樹林中追蹤兔子奔跑的身影。
“那不是什麼文登兵,只是一叢小丘上的枯草。”
幸納說完便將眼神轉往其他地方,他剛來到復州不久,自從那支登萊兵在金州站穩腳跟後,便開始不斷派出小隊伍出擊,每次還另有近百人的步騎進行接應和支援,雙方的斥候在兩地間的山地反覆交手,這支明軍散兵人數眾多。戰技嫻熟,陰謀詭計也多,甚至還有些奇怪的裝備,在他們的攻擊下。復州的斥候線一退再退。
七月初大汗調動人馬西征察哈爾之後,金州方面的哨探更加頻繁,甚至有兩次白天大搖大擺來到復州城下。留守的多爾袞和莽古爾泰丟不起這個人,只得派出白甲增援。這兩日將對方稍稍擊退,幸納便是增援而來的白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