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千山啞然,原準備好的千言萬語,一下子全哽住了,管夫人擦了眼淚,低著頭出了書房,在門口卻又站住;並不回頭,低聲道:“對不起,爹爹,我只是……我只是不能接受,曾經只寵著我一個的爹爹,心裡多了別的人……我再也不是爹爹的唯一相依為命的親人了……”她忽然哽住,再也說不下去,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管千山靜靜立了半晌,忽然對著窗外烏黑的樹影道:“我原以為,你會護好你師妹的。”
葉默存忽然出現在窗前,滿臉愧疚,什麼都沒說,雲陽侯嘆道:“這事,就算我在京城,只怕也難為……罷了,總是我的不對了,我原打算將香兒嫁給你的,誰知道她卻自己看上了衛子清,生生誤了一生……如今我卻再無立場教她了……她自幼拿定主意的,便是如何都難說服她,只是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地看她這般賠上餘生。”
葉默存低了頭,什麼都沒說,外頭冼夫人卻是走了來,看到他,說道:“門上說是謝丞相送來了個帖子,說明日休沐日,將攜女前來拜訪侯爺及管夫人。”
管千山一愣,說道:“他女兒不是張翔的女弟子麼?來見我作甚?莫非是為了宗門大比的事情?只是我離教多年,只怕說不上話。”
葉默存忽然道:“聽說他大女兒也找回了,興許是給他大女兒也找個師父?”
管千山滿頭霧水,不解其意,吩咐冼夫人道:“告訴送帖的人,說明日我和女兒恭迎謝丞相大駕,再派人去和香兒說一聲。”
衛子清回了安樂侯府,心中怒氣仍未平抑,在書房裡狠狠地摔了一番筆墨,仍覺得怒不可遏,自己當初怎麼就會聽信了父親的話,什麼對自己前途有用,偏娶了這麼個休不得打不得的刺蝟?如今自己的前程,盡皆是自己親力親為掙來的,她卻在拖自己的後腿,滿京城都在看安樂侯府的笑話!自己原想著若是能哄轉了,得了雲陽侯的助力,將就將就也能過下去,孰料這婦人也不知道腦袋是怎麼長的,非要身份尷尬地住在孃家,受繼母的冷眼,也不肯回來做她的侯夫人!
門口珠簾一動,他雙目通紅吼道:“不是說了不許隨便進來麼!”抬頭一看,卻是臉上有些悽惶的表妹孟青琴,他一愣,放軟了語調道:“怎麼是你,孩子們都睡了?”
孟青琴嘆了口氣道:“瓊兒哭了好些天了,飯也不肯好好吃,太子來了也不管用,說來說去還是怨我的身份太低,拖累了女兒。”一邊眼圈卻已紅了。
衛子清嘆了口氣勸道:“如今封太子妃的旨意已下,大局已定,只能看是否能將瓊兒送進去當個良娣,太子看在衛家對他有恩的份上,又是自小的情分,定然會分外寵愛於她,早日生下皇長子,將來太子登基,未必沒有機會……”
孟青琴眼圈紅了,低聲道:“便是良娣,也要嫡女出身,若是瓊兒能記在管夫人名下,那倒還好,如今子清哥您盛怒而回,想必是不能了。”
衛子清想到管夫人那軟硬不吃的態度,悶哼一聲道:“她是想拖死我呢,哼,且走著瞧吧,看她將來能在雲陽侯府存身不,我和皇后再合計合計,看看能否給你額外榮恩,賜個誥命的身份,這樣也可以。”
孟青琴心頭苦澀,知道這是極難的,皇后對自己實際也一直是看不起的,不過是想著瓊兒乖巧,自己身份低,做了太子妃她好拿捏罷了,如今想要給自己誥命,難上加難,更何況管夫人身後還站著雲陽侯和清微教?
衛子清卻是想起一件事情,問道:“今日那邊說,去年雲陽侯曾託商人送來我們府上一封書信,我似乎沒有聽到你提過此事?”
孟青琴心裡一驚,連忙笑道:“並沒有呢,若是如此重要的書信,豈有不轉呈給您的?侯爺不信,再問門上的人便知了,每一封書信,都有清客登記來處的。”
衛子清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