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對坐立的一黑一白身影,更是好似貼錯門神一般,橫眉怒目瞪著自己。
左邊那位,白衣如雪,桃花眼佈滿血絲,如綢緞一般光潔的額頭之上卻十分突兀的顯出一片青黑,像是被重物擊中導致血流不暢所致。
“白……兄?”展昭有些不確定。
白衣人冷哼一聲:“展大人您可算是睡醒了!”
展昭雙目圓瞪:“白兄,你的額頭……”
“哼!”白玉堂臉色鐵青,扭過腦袋不再言語。
展昭驚詫,又將目光轉向另外一人。
一身黑衣,慵懶姿勢,一縷銀絲隨著晨風隨性搖曳,一隻鳳眼半眯,另一隻鳳眼……實在是看不真切,只能勉強看見一個漆黑髮青印記蓋在“一枝梅”左半邊臉上——不知是不是展昭錯覺,那印記,怎麼看怎麼像……一個鞋印?
“……一枝梅?”展昭雙眼又瞪大了幾分。
“一枝梅”半邊白皙半邊青黑的臉皮開始抽動,半晌才擠出一句話:“正是在下!”
展昭望了望兩人,雙眉漸漸蹙起:“難道昨夜有武功高強的歹人偷襲?!”剛說半句,展昭頓時臉色一變,四下環顧道,“金校尉在何處?!”
不料此語一出,對面一黑一白兩人竟同時扭頭冷哼,毫不搭理。
展昭頓時心頭一涼:“難道金校尉被歹人……”
“展大人……”身後幽幽傳來一聲呼喚,展昭身形頓時一僵。
緩緩回首,只見一個消瘦身影正直直躺在自己身側,眼圈青黑,氣若游絲,竟好似快斷氣了一般。
“金校尉?!你為何如此模樣?!”展昭一聲驚呼,可待再一看清金虔所處位置,本來有些慘白的臉色不由微微一紅,雙眉緊蹙怒喝道,“你為何躺在展某身側?!金虔,你又做了什麼?!”
金虔此時是欲哭無淚。自己被髮酒瘋的展昭不由分說拎上床鋪,又被展昭一雙鐵臂箍住整夜不曾動彈,美色當前,吃又不敢吃,逃又逃不掉,面對生理心理雙重考驗,這一晚上過的,怎一個“慘”字了得。
好容易等這醉貓睡醒了,可瞧這貓大人一臉被自己非禮的暴怒模樣,八成是將昨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嘖嘖,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
金虔無話可答,那邊的白玉堂倒有了詞。
“展大人難道忘了,昨夜展大人酒後亂性,硬把小金子拖上床,上下其手,又摸又抱,實在是……唉……”
說罷,白玉堂捂住青黑額頭,幽幽望了展昭一眼,一副痛心疾首模樣。
展昭頓時整個人好似石像一般僵硬原地,。
“一枝梅”摸了摸半邊青黑臉皮,嘆了一口氣,開始添油加醋:“在下和白兄看不下去,拔刀相助,拼死想救這位金姓少年,與展大人大戰三百回合,直戰得是風雲變色,天地哀嚎,打爛了在下屋內的所有值錢物品,只可惜技不如人,最終還是負傷難以再戰,只能任憑這金姓少年羊入虎口……唉,在下實在是良心難安……”
石像展昭開始風化,一片一片掉落風中。
金虔險些被這兩人的胡說八道給嘔死,顧不得自己一晚上沒動彈血脈不通、僵硬如石的身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起身,呼道:“展、展大人,莫要聽那二人胡言亂語……”
展昭好似一字都未曾入耳,風化現象趨於白熱化。
金虔只覺渾身上下直冒冷汗,急不擇言竟鬼使神差吼出一句:“展大人放心,屬下以性命擔保,展大人還是清白之身!”
這一聲,吼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響徹雲霄。
死一般的寂靜。
忽然,一陣爆笑從那一黑一白兩人口中奔瀉而出,直震屋樑。
“哈哈哈……看那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