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要召見自己。沒想到,自己的猜想,真的靈驗了。不知道楊嗣昌找自己,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承啟官引著左良玉穿過白虎堂,又穿過一座大院,來到一座小院前邊。小院的月門外站著兩個手執寶劍的侍衛,剛才插在白虎堂階前的豹尾旗已經移到此處。從月門望進去,竹木深處有一座明三暗五的廳堂,雖不十分宏敞,卻是畫棟雕樑,精緻異常。堂前懸一朱漆匾額,上有盧象升手書黑漆“節堂”二字。
左良玉對於自己的首被召見,既感到不勝寵榮,又不擴音心吊膽。在盧象升任總理時,這地方他來過多次,但現在來竟異乎尋常地心跳起來。不知不覺間,左良玉悄悄的放慢了腳步,又調整了自己的呼吸,以平息自己內心的情緒。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命運,可能要出現某些變化了。
忽聽傳事官傳報一聲:“左鎮到”隨即從節堂中傳出一聲“請”一位中軍副將自小院中迎出,而另一位侍從官趕快打起節堂的猩紅緞鑲黑邊的夾板簾。左良玉緊走幾步,一登上三層石階就拱著手大聲稟報:“湖廣總兵左良玉參見總督大人”隨即進到門裡,趕快跪下行禮。
楊嗣昌早已決定要用“恩威兼施”的辦法來駕馭像左良玉這樣的悍將,所以對他的行大禮並不謙讓,只是站起來拱手還禮,臉孔上略帶笑容,什麼都沒有說。他在暗暗的打量左良玉,衡量此人的心性,琢磨此人是否能為己所用。
在盧象升的麾下,有兩員大將,是非常特別的。一個,是祖寬,他是遼東來的人,背景很深,一般人都得罪不得。盧象升想要治理祖寬,也是有心無力。祖寬目前暫歸洪承疇管轄,楊嗣昌不需要理會。另外一個,就是眼前的左良玉了。
左良玉同樣出身遼東,同樣是發跡遼東,但是,他和遼東軍鎮的關係,不是特別深。此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拉壯丁,擴張軍隊。一般的總兵官,手下有個一二萬人,已經很多了。可是左良玉的手下,足足有六七萬人,實在是駭人。
“左鎮,坐”
楊嗣昌不動聲色的說道。
等左良玉行過禮坐下以後,楊嗣昌先問了問近來作戰情況,兵額和軍餉的欠缺情況,對一些急迫問題略作指示。左良玉告訴總督大人,自己的麾下,總共有五萬三千餘人。楊嗣昌輕輕的笑了笑,然後用略帶親切的口氣叫道:“崑山將軍”
左良玉趕快起立,叉手行禮說道:“不敢,大人。”
楊嗣昌並沒有讓左良玉坐下來,而是繼續說道:“崑山,你是個有作為的人,所以商丘侯先生拔將軍於行伍之中,置之統兵大將之位,可謂有識人之鑑。不過自古為大將者常不免功多而驕,不能振作朝氣,克保今名於不墜。每覽史書,常為之掩卷太息。”
“今日正當國家用人之時,而將軍亦正當有為之年。日後或封公封侯,名垂青史,或辜負國恩,身敗名裂,都在將軍自為。今上天縱英明,勵精圖治,對臣工功過,洞鑑秋毫,有罪必罰,不稍假借,想為將軍所素知。”
“羅猴山之敗,皇上十分震怒,姑念將軍平日尚有戰功,非其他怯懦惜死的將領可比,僅貶將軍三極,不加嚴罰,以觀後效。本總督拜命之後,面奏皇上,說你有大將之才,兵亦可用,懇皇上格外降恩,赦免前罪,恢復原級,並封你為平賊將軍,已蒙聖上思準。”
“在路上本總督又上疏題奏,想不久平賊將軍印即可發下。將軍必須立下幾個大功,方能報陛下天覆地載之恩,也不負本總督一片厚望。皇恩浩蕩,我等都要粉身碎骨才能報答啊”
左良玉乃是遼東人,是因為侯恂的賞識,才提拔起來的。別看侯恂長著一副死人臉,在崇禎的面前,總是半死不活的,其實頗有識人的眼光。因此,左良玉對侯恂一直非常的感激。楊嗣昌自然明白這一點,因此,一開口就將侯恂抬了出來,以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