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兒,你該知道,煙兒的娘和你娘是金蘭姐妹,後來同時嫁給了我和你爹。但就是這兩樁同時進行的婚事,卻被人議論紛紛。人人都認為你爹孃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而我,卻被認為高攀了溫家,貪圖富貴。憑什麼都是人,偏偏要有云泥之別?不錯,你爹是城裡有名的大才子,我卻是目不識丁,換來卻是遭人白眼!?
最錯就錯在,那個人是絕對不應該放棄他的,甚至從一開始的成親,就是大錯特錯了!而背叛過他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上官海步步向他逼來,眼中閃動著點點殺意。
“說到底,你不也是為了錢!”季棠清明如水的眸子看著他,上官海竟感到一陣心寒。
“你這小鬼胡說什麼?”沒有人會知道真正的原因,因為他的心也隨著那個人的死去而死去,誰會知道呢,但他終於是屬於自己一個人了。
“即使是如此,我爹又得罪了你什麼,讓你如此痛下殺手?”他從來沒有料想到人心會這麼可怕。
“那又如何,反正從此以後揚州城便是上官的天下,看誰敢說我一句的不是!你的廢話太多了,現在就讓我這個做長輩的好好送你一程吧!”
彎刀帶著呼呼風聲砍向他,季棠後退了兩步,下意識地用自己的手臂擋著。
血腥的味道在空氣中氾濫,睜開眼時他看到上官海嗜血的目光,在面前一閃一閃地晃動,手上傳來了陣陣劇痛,讓他咬緊了唇。
忍耐,決不能在仇人面前示弱。他倔強的神情反倒是引起了上官海的狠虐之心,他決定不讓季棠死得太容易。
他要好好看著他痛苦的神情,因為,這孩子和他父親一樣,會是一樣俊美,一樣溫和,甚至……是一樣吸引人。
彎刀的光芒再一次在昏暗的大殿中亮起,季棠的身上出現了一道一道的傷痕,額上的汗珠涔涔而下,唇上已經咬出了血。絕對不要,不能在這個仇人面前呻吟出自己的痛楚來。
漫長的折磨似乎是沒有停止的時候,神志卻是保持著要命的清醒,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他會永遠記著這一切。
當彎刀再一次舉起落下,他卻反常地沒有感覺到身上的痛苦,還是沒有解脫嗎?是誰在抱著自己?季棠努力地睜開眼,看進一雙溫柔的眸子,和自己青梅竹馬的煙兒一模一樣的眸子,那是溫姨。
“可憐的孩子。”婦人憐惜地抱著他,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地面。
再次望向自己的丈夫,她的目光是明顯的不敢置信,而彎刀的另一半,則明晃晃地插在她身體裡。
“上官海,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他是季家惟一的血脈叼!”她哀傷的眸子黯然,想到了真正的緣由。
季家的那場大火,和自己的丈夫也是脫不了干係吧!不,她怎能相信自己的丈夫會做這種事呢!
一向以來,他和季鳳屈的關係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兄弟啊,甚至有時候的親密無間還會讓她和棠兒的孃親嫉妒……
“你永遠不會知道原因的。”上官海剛毅的臉變得扭曲,惡狠狠地看著自己的妻子。都是因為他,因為他……拒絕了自己的請求。不然的話,現在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婦人的臉色蒼白,失血過多讓她說出的話也變得有氣無力,更不敢相信上官海是這樣一個殘忍無情的人。而他現在看著自己的目光,也是沒有絲毫的溫度啊!
“你所要的一切都擁有了,為什麼還要這樣?”抱著懷中傷痕累累的季棠,她握緊了拳頭。好痛,胸前的傷口不斷地滲出血。
“鳳屈。”上官海緩緩地吐出這兩個字,目光是痴迷的。那個一身白衣,拿著一管洞蕭,旁若無人地坐在湖上的扁舟中的男子,一直到現在都還彷彿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見。
風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