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歸冷冷看著何父。
「小賤人,你找死是不是。」何父爬起來怒奔過去,跑了兩步,人開始打晃,「你!」
姜歸嘴角勾了勾,在路上耽誤的那半個小時,她採了一些草藥,這座大山當真是一座寶藏,它可以成為囚禁被拐賣婦女的牢籠,也能成為斷送人渣的毒藥。草藥都帶著特殊的味道不方便下在飯菜裡,所以她折了一段尖銳的樹枝,把能令人麻痺的草藥塗在樹枝上。這種草藥村裡人偶爾拿來捕獵,效果好極了。
「你別以為能跑出去,你跑不了的。」支撐不住的何父惡狠狠指著姜歸,不甘心地倒下,一雙眼怒睜著,用一種恨不得抽皮扒骨的眼神瞪著姜歸,大概在想著抓住後怎麼折磨姜歸。
不過,他沒有機會了。
姜歸靠近,何父試圖掙扎,可他只能勉強抽動幾根手指頭。
姜歸笑了下,草藥順著血液傳遍全身,但是時效很短。她拿出事先帶來的草繩捆住何父的手腳,在何父驚疑不定的目光中隨手揪了一把草塞進何父嘴。
何父駭然,憤怒和驚懼交加,她到底要幹嘛?
姜歸微微一笑,眼神冰冷如刀:「四年前,你把那個女嬰餵狼。」
何父黝黑的臉一點一點變得蒼白,寒意從骨頭縫裡冒出來,他不敢置信瞪著姜歸,整個身體抖如糠篩。
姜歸直直盯著他顫慄的眼睛,「被狼生吞活剝,會很痛吧。」
何父如遭五雷轟頂,恐懼就像瘋長的野草纏住心臟越收越緊,令人喘不過氣來。他瘋了一般劇烈掙扎,卻無濟於事,只能把裹在身上的草繩越掙越緊。就像姜萊再怎麼掙扎,都逃不出何家人的魔爪。
姜歸愉悅欣賞著何父的恐懼。
何父殺女嬰,但是證據不足。
何父買姜萊,可買家無罪。
最後老頭兒是病死的,死之前還看見最疼愛的大孫子何家寶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居然還有個勉強的善終。
姜歸嘖了一聲,這樣的人,不,這不是人,這是一頭畜生。殺人是不對的,但是,她殺的不是人,是畜生。
滿身狼藉的姜歸一瘸一拐地回到何家,何母的指責迎面而來:「你幹啥去了,去了這麼久?」何母終於發現姜歸的狼狽,「你這是咋的了?」
「我回來的時候摔到了溝裡。」姜歸低聲道。
「沒用的東西,走個路都走不好,你說我要你幹嘛!」何母撇撇嘴,害她白擔心一場,差點以為她跑了,正準備帶著人去找。何母忽然想起正經事,「等下,你碗沒給我摔碎吧。」家裡一共就沒多少碗,何母頓時心疼起來,一幅要打人的兇狠。
姜歸急忙舉起籃子:「沒有,沒有,我抱住了,碗沒有摔碎。」
何母看著完完整整的碗,放了心:「還好沒碎了,要是再碎了,看我揭了你的皮。」何母翻起姜萊以前送飯不小心摔跤糟踐掉碗的舊帳,心疼起來,還打了姜歸兩下後背。
姜歸咬緊後槽牙,等著。
「媽媽真笨,摔碎碗,我都不會。」何家寶幸災樂禍。何家金和何家銀跟著樂。小小年紀的他們已經知道母親是可以隨意取笑的。
「可不是,你媽笨死了,都不如我們家聰明。」何母樂呵呵地笑起來。
姜歸垂了垂眼瞼,拿著碗筷去洗。
夕陽一點一點西沉,天色漸漸暗下來,裹挾著寒意的山風陣陣吹來。吹得何母一顆心七上八下,「這死老頭子,天的都要黑了,怎麼還不回來。」
往常都是天沒黑,何父就回來,天黑了山裡的路不好走,而且蛇啊毒蟲啊甚至野豬狼什麼的太危險,雖然一般而言是不會來他們村附近的。
「這老頭子咋的回事,變勤快了。」何母一股子嘲諷勁。
「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