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殷紅的光芒掠過樹尖上到天頂處,下面樹影飄搖,細風飛卷,熒光如流。
幽暗。
暗影裡,巨石起掬沉浮,粗糙的表皮上,斑斑塊塊生滿綠色的苔蘚。朽木殘花、怪藤絲羅覆蓋之下,隱約可見動物屍骸白骨。
從這莽莽蒼蒼的叢林往內裡望去,一棟如山一般高大宏偉的黑色高塔沖天而起。
它揹著夕陽而立,殷紅的夕陽將它頂端九柱高高刺入天空的巨大刀鋒鍍上斑駁的血色。
它為何人所建,從何時而起……無人知曉。
人類並不理解它的存在……這裡本就是一切生命的禁區,除了他們……而即使在魔界裡,也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人知曉那九柱刀鋒的含義。
自從天地分為人魔兩界以來,它就開始佇立在那裡,如此不知過了幾千幾萬年。時間對它來說沒有意義,它黑色的面板從未改變過分毫,既未變淺,也未變深。山峰平而又起,河川斷而又流,不知經歷了多少滄桑,可它依舊如千萬年前的一般樣子。
這座高大無論的塔,有一個名字叫做“擎利斯迦”。這個名字源於一個早已失落的文明。如果一定要翻譯出來,需要去挖掘極北雪峰下被冰雪所覆蓋的某些遠古墓穴,從那裡找到一些刻在泥板上的文字……而真有好事者這麼做過,在他遺留下來的一個羊皮卷軸裡,“擎利斯迦”被翻譯為兩重意思:(1)永存的毀滅;(2)煉獄。
沒有人能夠解讀“永存的毀滅”是怎樣一個意思……可是,所有人都明白什麼是煉獄。
而現在,在“擎利斯迦”第十三層的一個房間裡出現一個三角形的傳送陣,春三娘抱著失去意識的蕭楚從陣中現出身形。
※※※
又做夢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夢。
夢裡,周圍是飄飄渺渺的流沙,它們奇異地懸浮在空中。沒有光,我卻覺得很明亮。
阿陵出現在我面前,她的眼神平靜得有如秋天的水。我從未見她這樣過,即使在夢裡。我怕了,怕極了。
我伸出雙臂,想抱住她……可是不行!無論我怎麼努力,總是差著那麼一點距離,使我的手指從她的衣角滑過。她的衣服,如絲如水,透明的魚兒一般涼滑。
我招手,她卻彷彿雪做的雕塑,動也不動。
我喊,卻沒有聲音發出。
好久好久,我累極了,雙手扶膝大口地喘氣,臉頰上的汗水嘩嘩流下,前胸後背都被汗水溼透。
這時,阿陵抬起右手,手指上射出一道淡淡的綠光……應此綠光,我身上衣衫片片分解,化成星星點點的熒光。我低頭,再愕然抬頭,尚未從驚詫中回覆過來,阿陵卻張開雙臂,輕飄飄躍起,向我撲過來。
她的聲音飄飄渺渺傳來,有如九天之外:“給我……把你的一切都給我……”
她衣袂飛舞,有如御風。
然後,阿陵的身體如同透明的空氣一般從我的身體一穿而過。
識海里的元能一聲轟鳴,脫離我的控制,分崩離析,四散而去。
我的元能竟被打散了!
元能散盡之後,我賴以為神的一切力量都將失去……
可那是我的阿陵啊……
元能散盡,我心如死灰。
一聲幽幽嘆息從我心底響起,太初那宏大深遠的聲音進入我的意識之中:“孩子,不要傷心,事情並不像你想像中那般樣子。你聽我說……”
“孩子,你知道這是一個什麼世界嗎?”
我道:“我只知這個世界可能存在於一個非常早的時期。”
太初的聲音平靜無波:“這裡其實叫做九天玄魔界,簡稱九天界,是個體生命得以進入阿波羅界的一個踏板。可惜你的成神過程太過倉促,無法進入藏機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