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傷勢很嚴重嗎?”惜雪問道,一面將安壽公主扶著坐下。
當初皇帝招了馮裕為駙馬,本來就是個安撫馮家的意思,如果馮裕要死於安壽公主之手,皇帝的好意就全都變成了惡意,一定不會輕饒了安壽公主的。
所以,馮裕絕對不能死。
安壽公主已然是亂了方寸,惜雪想了想,抬腳就要往外跑,“奴婢去請太醫來。”
不曾想她這才走了兩步,卻發現安壽公主死死地拽著她的袖子沒放。
安壽公主的手在抖,嘴唇也在抖動,目光空洞的盯著屋子裡一個黑暗的角落,丟了魂一樣。
“公主?”惜雪不解,試著開口叫了她一聲。
“不能請太醫,不能叫父皇知道了。”安壽公主顫聲道,只死死的抓著她的袖子不鬆手。
馮裕出了那麼多血,枕頭被子全都染紅了,而且又傷在了頭上,八成是救不回來了,如果傳了太醫,就真的瞞不住了。
“可是——可是駙馬他——”惜雪只覺得人命關天,根本就不能瞞的。
“公主——”那大夫也是焦急不已。
安壽公主的嘴唇乾澀的抖動半天,又看了眼床上的馮裕,突然站起來,聲音有些虛脫的說道:“駙馬只是突發重病,林大夫你盡力就是,橫豎——橫豎本宮不會怪你的。”
她腳下虛軟的一步一步往外挪去。
惜雪卻是驚慌不已,“公主,您難道要將此事瞞下嗎?這——”
這怎麼瞞得住啊?
“你費什麼話?本宮說他是病死的,他就是病死的。”安壽公主突然狂躁的打斷她的話,想了想,目光就又轉為狠厲,用力的掐著她的手道:“去,再去跟下面的奴才們囑咐一遍,告訴他們,誰敢亂說一個字,本宮就要他們的命。”
惜雪還是覺得此事不妥,但是見她臉上這般神情,卻再就一個字也不敢多言,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
安壽公主渾渾噩噩的回了房,卻再不敢睡,一閉眼就想到馮裕那無神的一雙死魚眼,然後就心虛恐懼的想要尖叫。於是就裹著被子,硬生生的熬了一整夜。
次日天明,馮裕那邊都已經整理妥當了,收拾了屋子裡的血跡,又將他的傷口清洗乾淨,換了衣裳,遺體也換了個間屋子擺放,看上去除了臉色過於難看之外,倒也看不出是病死的還是傷重不治。
安壽公主自己疑心生暗鬼,不敢去看,就讓惜雪去看了,確認沒什麼破綻留下來,就匆匆奔了皇宮,去找皇帝報喪哭訴。
她去的急,皇帝剛好是在早朝,她便就跪在了御書房裡等候。
這天皇帝早朝似乎分外匆忙,不到半個時辰就急吼吼的趕了來。
“安壽過來了?”皇帝的聲音自殿外傳來,安壽公主嚴陣以待,趕緊整肅了神情,用力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給逼出眼淚來,看到皇帝大步走進門來,她便就哭著膝行過去,“父皇,您要替兒臣——”
話音未落,卻見皇帝的臉色不對,正用一種深惡痛絕一樣的眼神冷冷的盯著她。
安壽公主的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裡,突然就惶恐不安了起來,囁嚅一聲道:“父皇?”
“你要朕替你做什麼?做主嗎?”皇帝盯著她,惡狠狠道,說著,就彷彿是根本不想看到她的臉一樣,一腳將她踹開一邊,快步走到案後坐下。
安壽公主一頭霧水,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案後的皇帝暴怒咆哮起來,“你小肚雞腸,眼裡不容人也就算了,既然膽大妄為,毆殺人命?安壽,你好大的膽子!”
安壽公主被他吼的渾身一抖,愕然抬頭看向了他,吃吃道:“父皇,您在說什麼,兒臣沒有,我——”
“沒有什麼?”皇帝隨手抓起案上的一打折子,兜頭朝她砸下來,“一大早御史彈劾你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