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想既然有這樣可以登臺的機會,也算她全新人生的全新體驗,就拉上“志願者”樸海英玩上一把也不錯。
這些道具是樸海英從某戲劇團借來的,並且請教了團裡的演員,要領掌握了,就剩自己練習了,練習的地點就像樸海英定下的,在他家裡。
樸海英是跟姥爺、姥姥住在一起,地點是在市中心的一處小院。
多年後李雪也曾見過這間院子,是鬧市中的僻靜之地,幾次經過都未曾見過有人出入,還很奇怪這究竟是何所在,竟這樣有範兒地在林立的高樓間獨樹一幟,想不到是樸海英的家。
樸海英的姥姥吳敏是舊式家族的丫鬟出身,解放戰爭打響後逃到解放區,因為能識文斷字,謀到了小學老師的差事,後來經組織介紹嫁給了尚國興。
或許都是勞動人民出身的原因,吳敏格外喜歡李雪這個樸實的丫頭,不怎麼會說話討人喜歡,很懂禮貌倒是真的。
再一聽自家外孫說,兩人學習成績不相上下,就更在心裡默默加了些分數。
他跟老伴兒說這丫頭挺好,問他怎麼看。
尚國興沉吟了會兒,只是這丫頭不簡單。
老太太不高興了,說你這老頭子當官當的,看誰都帶著有色眼鏡。
老頭子很委屈,心想我不過是實事求是,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啊。
李雪自然是不簡單,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擁有三十歲的靈魂,怎麼掩飾也遮蓋不了那些經歷造就的智慧,於是尚國興真相了。
話說李雪和樸海英的《春光三月》表演結束後,整個禮堂陷入了三秒鐘的沉默,李雪心想這怎麼回事?好歹是自家同學,給個面子總該吧?
她和樸海英對視蹙眉,兩人攤手聳肩,從屏風後面出來,分別持著各自的皮影鞠躬致謝。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率先喊了聲“好!”,頓時潮水般的掌聲一浪高過一浪地此起彼伏。
其實許多瀕臨失傳的傳統技藝均是如此,無論它們被人遺忘了多久,一旦出現在眼前,即便是脈脈春水之姿,也能潛移默化地撼動人心。
李雪和樸海英紅了,只要是看過節目的無不津津樂道,連帶著兩人過去的緋聞也牽扯出來。
高二(六)班最後一排座位上的方子楠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聽前排的女生八卦,無非是說好羨慕,學弟好帥之類的。
他撇撇唇,一張小白臉究竟是有多好?想起那張在迫人錐光籠罩下,毫不怯場甜甜淡笑的女孩兒,他撓撓眉心,無聲地牽起唇角。
【第六十章】
李雪和樸海英在學年前五十名的高一(一)班,這算是和李丹三年同班的第一次分開,自然大學又是一次,而那次的分別竟有十年之久。
天下的宴席都是為了分離準備的,沒錯,它也許初衷是因為相聚,怎奈分離才是自然的恆常。
有時課間李丹還會在門口探身尋找李雪,她面板較黑,笑起來稱的小白牙雪白錚亮。
還記得那些在年少時會喊你一起去廁所的朋友麼?那些以為有無數的時光、青春、熱情可以揮霍的年紀,真正納於心間的收藏少之又少。待到懂得回憶的年紀,想起“一起去廁所的情誼”無不會心一笑。
“李雪,高一聯和高二聯中午要比賽,咱們去加油吧!”
她無奈瞥她一眼,“李丹,你其實是想看劉航的丰姿吧?”
算起來這已經是李丹喜歡劉航的第三個年頭了,她知道總共持續了七年,知道她嫁給澳籍老公。或許直到那時心裡也會有那人的影子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掏掏耳朵,眯眼皺眉,“要不要這麼犀利啊?”
事到如今,經歷了兩次人生的李雪,已經能豁達地體會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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