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起來,拔腿就往外走。
何肩追上去問:“侯爺要到哪裡去?”
“我去見漢王,你先去吃飯吧,別跟我來!”
張良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他的住處離劉邦不遠,而且大家都知道他和漢王的關係,進進出出根本不用通稟,也沒有誰敢加以阻擋。
他進宮看見漢王正在吃飯。劉邦見他急匆匆走來,便停下筷子問道:“子房有什麼急事嗎?我看你走得那麼急。”
張良沒有一點客套,單刀直入地問道:“漢王請工匠刻金印幹什麼?”
劉邦以為是什麼緊急情況,原來才是說的這件事情。本來正想要告訴他的,沒想到他正好來了,便請他坐下,說道:
“近來我日夜焦急難安,總想不出一個徹底打敗項羽的好辦法。正好這時有人向我獻一策,我認為倒是個好主意。”
“是何良策?”張良明知故問。
“要怎樣才能削弱項羽的勢力呢?最好的辦法,就是重新分封六國的後裔為王!”
“誰給漢王出的這個主意?”
劉邦正感到得意,沒有想到張良的問話,充滿氣憤的語氣,再掉過頭來見他滿臉怒容,漢王還真有些疑惑不解,所問非所答地問道:
“你怎麼了?子房!”
正在這時,侍衛稟報酈食其求見。漢王見張良如此態度,解鈴還須繫鈴人,就讓酈食其來和他談吧,便忙傳他進來。
這位身長八尺鬍鬚花白的高陽狂生走了進來。平時他自以為讀了不少書,自恃有才,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裡,認為只有自己最聰明。
他興沖沖地走到漢王的飯桌前,開啟一張絲巾,取出了一枚金印送到漢王面前:
“漢王請看,這就是滎陽城裡一位治印高手刻的金印。如果漢王以為可以,就命他繼續儘快地把那五枚刻好。”
劉邦年少時是個不讀書的無業遊民,哪裡懂得什麼治印,隨便看了看便遞給張良說:
“子房看看,你說行就行!”
酈食其沒有想到漢王把終審權交給了張良,雖然他並不一定把這個敢刺殺秦始皇的人放在眼裡,然而有一點他心裡是明白的,這就是張良在漢王心中的地位,比自己高得多。這是他平日最為不滿的地方,因為他自視才高八斗,在劉邦周圍的謀士中,他根本瞧不起張良、陳平等輩,他以為這些人只不過會玩點小聰明而已。只有自己才是個堂堂正正的儒生,才真正通讀過聖賢經典,但是劉邦卻更多地聽信張良、陳平。不過在此刻,他還是怕張良故意挑剔,攪了他精心策劃的大事。
自打沛公路過陳留時投靠到他帳下以來,他還未曾建立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功,當然也沒有封王的資格。平時,也未立過什麼戰功,只是被劉邦派往各諸侯間,充當說客而已。在下邑時,他風聞劉邦坐在馬鞍上問過張良,他想把關東之地封給別人以破項羽。
前幾日他有事來見漢王,想自薦去充當遊說齊王歸順漢王的使命。劉邦對這老頭,開始不怎麼感興趣,後來他有的獻策還是深受劉邦賞識的,像取滎陽、據敖倉就是他的建議。劉邦還記得當時酈食其對他說過這麼一段難忘的話:
“臣聽說,知道什麼是自己的天的人,那麼他就可以取得天下,否則就不可能。要奪取天下的人,必須以民為天,而民又以食為天。敖倉是天下有名的糧倉,我聽說那裡還儲存許多小米。可笑的是,項羽攻下了滎陽,卻不知道堅守敖倉,只派了一些謫卒去分守成皋,自己卻引兵東去了,這不是老天爺要把這座糧倉送給漢王嗎?滎陽和敖倉這般唾手可得,如果不思進取,就是過錯。如今楚漢難以並立,互相爭奪一時難分勝負,海內動盪不安,百姓流離失所,農民不能耕種,女工走下織機,天下人心不定。希望漢王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