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啥都緊張,何況是用糧食釀造的酒,可這麼一大罈子,也沒法搬著去啊,一來是重,二來目標也太大了。
他小心地鑽入了床底,摸出了兩個酒瓶子,這可是藏了好久的,拿出去洗乾淨,找了個地方控著水。
沒辦法,明天就灌兩瓶吧,先探個路子。
這一年鴿子市還沒那麼嚴,東西也多,可這種品質的酒不常見,畢竟現在沒人有這個耐心,怎麼可能窖藏幾十年?
當天晚上,他早早回了小屋,等到全院都睡下了,才偷偷摸摸出了門。
鴿子市離他家不遠,不一會就到了巷口,他小心的往裡走去,這裡不光有糧食,還有蒸好的饅頭、滷好的肉,聞著就饞啊,可惜,兜裡太乾淨了,根本沒錢!
“喲,八爺,您今兒來的早?”
“呵呵,怎麼著,有好貨嗎?”
“好貨不得等您麼?”
“……,……”
聽著前面的寒暄,周明眼睛一亮,聽口音,這幾人應該是老北京了,看那做派,八成還是旗人,所謂廋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雖然窮了,可還是有點家底的,也是懂貨的人。
“大爺,我這有兩瓶女兒紅,您看看不?”
他沒有猶豫,徑直走了上去,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一瓶,
“女兒紅?呵呵,這年頭啥都敢這麼叫……”
那個叫八爺的不屑地瞥了一眼,可話音沒落就瞪大了眼睛,因為周明拔開了木塞,
“您聞聞,這可是我娘落地時埋下的,您瞅瞅我都多大了?”
“小子,怎麼賣?”
對方還沒說話,斜裡突然伸出了一隻手,將瓶子拿了過去,周明定睛一看,對方也就四十來歲,比那幾個看著都小,留著個小平頭,不怒自威,前面還挺拽的八爺竟然後退了一步,他心裡一沉,此人不好惹。
“大,大叔,您看著給吧,這真是昨兒挖出來的,家裡斷頓了,等著救命呢。”
“呵呵,小子挺識相啊,我又不是惡徒,還能明搶你的?還真是好酒,多年不見了,還有沒有?昨兒挖出來的,那不是得有一罈?”
周明心裡一驚,剛想否認,只見對方一笑,
“過幾日我爹過壽,正想找點好酒,大傢伙都讓讓,這樣吧,你帶了多少都拿出來,一瓶五元,再給你一斤糧票,可成?”
只見周圍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可見這個價還真不低,這個年代茅臺也就幾塊錢,當然,雖然不貴,想買卻沒地去。
“我就帶了兩瓶。”
“喏,這是十塊錢,兩斤糧票,若是家裡還有,後天來找我,對了,就說找三慶。”
周明的心砰砰地跳著,胡亂地點了點頭,緊緊攥住了錢糧,不是他沒見識,這地方黑吃黑可不少,轉身就往巷外走去,到了巷口處,買了三個大饅頭,因為不要糧票,兩分錢一個。
他一邊跑著,拿著饅頭大大地啃了一口,自打重生以來,還沒吃過白麵呢,真香啊,沒走多遠,一個饅頭就下了肚,也就有個三成飽吧,摸了摸懷裡那倆饃饃,到底忍住了,這是留著給猴子他們的,吃了人家那麼多,禮尚往來才是好兄弟,至於家裡那些人,還是算了吧,別給自己惹禍。
當晚,他從後牆跳進了院裡,因為常年失修,土牆只剩了半截,因為沒錢修繕,只能防防君子了,好在家家都沒啥錢,小偷就算進屋,也找不出啥來。
周明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心熱的看向了床底,後天要不要去呢?他將口袋的錢和糧票倒了出來,花掉了六分錢,現在還有九元九毛四分,這可是一筆鉅款啊,放到哪裡都不能放心。
周明在糾結中睡了過去,雖然只有三分飽,腸胃卻舒服多了,再沒有絞著一般的疼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