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獨立,明白麼?”
“獨立?獨立有什麼好?”
“獨立的好處就是,你永遠都會有一個人可以依靠,那個人就是你自己。”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嘉培面前提到“女人要獨立”這幾個字。在以前的人生中,嘉培都是依附於別人而存在的,先是父親,再是母親和湛鳴,從來沒人告訴過她“你要獨立”,頂多是告訴她“你要堅強”。而嘉培也從沒考慮過“獨立”這個問題,她習慣了出了問題痛哭一番,然後找湛鳴傾訴,她甚至無法想象,找不到湛鳴她該怎麼辦?若杏的“獨立”一說,彷彿為她開啟了一扇窗戶,給她看了人生的另一番風景——原來,女人還可以這樣活的!
試著吧,試著不要去找他,試著自己去承擔這一切的苦難,他不可能陪你到永久的。心裡一個聲音冒了出來。
嘉培沒有去找湛鳴,湛鳴卻找上了門來。嘉培聽到若杏說:“你男朋友來找你。”時,嚇了一跳,直衝出走廊去,俯身往下看,只看到那個人站下樓下抬頭望著她,於是,兩人就笑了。一瞬間,她當天所受的痛苦,委屈都隨著他微笑的一剎那而云煙消散了。愛情就是這樣,讓你永遠只記得他的好,而忘了他的壞,天大的委屈都可以在他寵溺的眼神中找到出路。
“怎麼有這等閒情來看我?”
“你猜呢。”
嘉培知道原因,卻不想說,轉了個話題:“真糟糕,今天我還想著要獨立,試著不要去騷擾你呢?”
“獨立?”湛鳴是第一次聽到嘉培提到這個詞。
“對呀,要獨立,然後甩掉你。”
“真糟糕,看來我得失戀了。”
“這個可難說,陸大帥哥即使失戀也很快會有候補的。”
“那麼,我有沒有榮幸,陪你相戀到你的生日?”
經湛鳴這麼一提,嘉培才想起下週是自己的生日,不知不覺,又大一歲了。
“沈大小姐打算如何慶祝這個生日呢?”
嘉培以往的生日都是大肆慶祝的,每一次活動搞下來,動輒過千的。而現在,那裡還有財力搞這些腐敗的東西,想起母親借錢的那一幕就覺得辛酸。再加上現在這個時候,嘉培仍然不想面對院子裡那撥朋友,於是,乾脆否決算了。“慶祝?算了吧,那裡還有心情慶祝,平平淡淡的過吧。”
湛鳴知道嘉培的難處,沒有再勉強下去。
很奇妙的,經過了上次的失態之後,嘉培和舍友的關係竟然開始慢慢融洽起來了,尤其是董若杏,她的成熟,穩重,獨立,堅強,像一塊磁鐵一樣,吸引著嘉培的注意。若是擱在以前,若杏這種山區裡出來的下層人民,是絕對引不起嘉培注意的,即使是在開學的那一個月,她也仍然覺得她這樣的人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可是現在,嘉培反而喜歡上了這個女生,經常纏著她聊天,開解心事。她從來不過問她父親的事情,只有在她偶爾提及的時候才會慰藉她一兩句。更多的時候,她向她說她家鄉里的趣事。比如她的家鄉里,番薯的葉子是拿來餵豬的,用鍘刀切成一段一段,再用大鍋一煮,再摻上人們吃剩的飯菜就是一桶上好的豬食了。比如廣西的方言各式各樣,桂東說的是粵語,桂北說的是桂柳話,桂西和桂中有說客家的,有說粵語的,最搞笑的是桂南,說的是隻有當地人才懂的白話式普通話。“什麼捏,靚女,你賣的櫃桶好漏野捏。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董若杏帶給沈嘉培的,並不僅僅只是傷心難過時的安慰和開解,更多的時候,她的一些觀點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了嘉培的人生觀,價值觀。雖然嘉培從來沒有說過,但是在她的心底,她一直把若杏當成了她的良師益友,回想起剛開始見到她時她對她的蔑視,她直覺得慚愧不已。玻璃珠子再漂亮又如何,還不是一顆廉價的玩物,唯有那些被醜陋的原石包裹著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