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嘆息起來。
趙淑聽了這話,輕笑一聲,問孫本先,“皇榜在何處,帶我去看看。”
“哎。”孫本先也豎著耳朵聽,這幾日朝廷似乎大有作為了,一下子改了許多制度,都是有利於百姓民生。
貼皇榜的地方不遠,也不侷限於貼在衙門門口或者城門口,而是在岔路口,平日裡大家路過歇息的地方等都有。
孫本先尋了一平日裡大家閒暇之時聚在一起瞎扯的地方,此處長了兩棵百年巨樹,綠蔭之下襬著幾張木長凳子,好些準備下地的百姓已圍在皇榜前聽衙差念皇榜。
蘇繡等人為趙淑扒開人群,讓她得以看到皇榜上的內容,只見明黃錦帛貼在巨樹上,一帶刀衙差正在不耐其煩的回答問題。
“官爺,意思是說我們這些老百姓也可給皇上寫信舉報?”問話的是一年級十七八歲的少年,他肌膚黝黑,手裡還拿著扁擔,像是要下地幹活,但他舉止很有禮,眼眸不卑不亢,神情坦蕩自信,很是陽光。
官差二十出頭,是個俊俏小生,肌膚與方才問話的少年一樣,黝黑健康,他認真點頭,“是的,今日起,朝廷將在城門口設舉報箱,任何人,都有權舉報貪官汙吏。”
“小哥,只能舉報貪官汙吏?”一中年男人問,他像是讀過幾天書的樣子,身上穿了件書生袍,只是袍子有破損,原本玄色的袍子,已被洗成了灰白,手裡還拿著鐮刀。
如今這個時候,田裡的莊家正是長的階段,家中的牛羊多是不能放出去的,會糟蹋莊家,家中若有牛羊,多是會上山割草,這中年男人像是要去割草。
官差含笑再次解釋,“自然不是,不孝不悌,企圖謀逆,殺人放火,強娶民女,欺男霸女,橫行霸道,總之一切不好的,都可舉報,且可匿名舉報。”
“哦,原來如此。”圍著皇榜的一眾人聽罷點點頭,與相鄰之人談論起來。
趙淑面生,身邊又有人護著,通體氣質與他們格格不入,便也無人與她討論,只是見她模樣好,氣質佳,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事原則,僅在心中讚一句,這後生好俊俏,便了事,並未多言。
不過倒是有人識得孫本先,知曉他是孫家在天津港管馬頭的管事,雖平日裡比他們要富貴些,但士農工商,他們可是良籍,賤籍之人面前,心中自然而然便有股有優越感。
“孫管事,你也關心國事?”有老頭笑問。
孫本先知曉自己是賤籍,自是比不得良民,如今朝廷又改了法度,對他們更是寬厚,聽說朝廷還辦了官學,由秋大人負責,教授擁有良民身份未滿十六週歲男子技藝和習字,不然這舉報箱設了,無人會寫字也無用。
聽說是皇上是吃了一條烤魚。便決定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如今他雖得孫雲看重。但若子子孫孫都做下人,再出現一個孫鍾氏那樣的主子。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女兒孫女一犯事便被髮賣去了窯子,又該如何是好?
他拱拱手,神色如常,並未表現出心中的羨慕,很是有禮的道:“陪公子前來瞧瞧而已。”他朝著趙淑揖禮,回了那老頭的話。
那老頭借勢便與趙淑攀談起來,“不知公子出自哪家?”他活了幾十年,天津這個地方的大戶,便沒有他不知的。
趙淑含笑抬手揖禮。頗有幾分儒雅君子風範,回道:“不才來自江南,遊歷到京,如今便是要歸去了。”
老漢打量了他幾眼,又看蘇繡幾人不像好惹的,雖不害怕,卻不打算惹事,便揭過了,不去追問趙淑口音問題。而是指了指皇榜上的另幾條內容,道:“如今朝廷規定,世家大族也需交田稅、商稅,且交多少。以收入比例而定,想必公子也是知曉的吧?”
他言語之間頗為得意,彷彿是終於揚眉吐氣了般。“昨日周家人不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