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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工農兵學員(1)
公元20世紀70年代初
當年金果果跟著金枝子離開保命崗後,多虧了樁子伯臨別時所送的幾套“泥玩兒八件套”。每次都是到揭不開鍋時,金枝子才金金貴貴地拿出一套,跑到螺灣鎮集上,總能換得不大不小的一筆保命錢。
或許是讓苦日子逼的,金果果十四五歲就通曉女人的長處與優勢。如果說她的貞操是萬般無奈才被黃廷安攫取的,那麼與胡新國的關係簡直就是一場不醒的夢。
當時,大中專院校開始招收工農兵學員。在螺灣鎮機械廠當學徒工的金果果聽到訊息後,開始心旌搖盪,並加入了同樣心旌搖盪的高考複習大軍。那天晚上,大雨加停電把她一人困在了教室裡。十點多鐘時有人開門,她以為是賊嚇得藏在門後,周身縮成一團。藉著閃電的光,她認出進來的是黃廷安,還帶著她最要好的朋友小米。黃廷安是個漂亮的棒小夥兒,一身洗得發白的勞動布工作服,穿一雙不染纖塵的白回力鞋。他是蓮州師範學校的體育教師,是出了名的籃球健將,這次來螺灣鎮是負責本校招生的。據說他是帶著招生指標來的,全權代表校方,他說讓誰走誰就能走。那會兒還不興送紅包,社會上聯絡感情的方式,僅限於“酒杯一端,條件放寬”。考生家長們自發地輪流請他吃飯,每天他都醉醺醺的,被灌得暈頭轉向,像只找不著北的暈鴨子。金果果只有初中畢業,加上老爹的政治問題,也就沒有讀大專的想法,能上個小中專就謝天謝地了。為此,她與小米早就將目光盯住了黃廷安,心裡將黃廷安當救星。小米家的條件好些,已經請過黃廷安喝酒了。金果果擠不出閒錢,請客還沒納入議事日程。
他們這會兒來幹嗎呢?又沒有電。就在金果果準備起身向他倆打招呼時,黃廷安與小米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兩人的舌頭攪出一片聲響。小米哼哼唧唧地吊緊了黃廷安的脖子,身子蛇一樣在黃廷安的懷裡扭動。黃廷安把小米平託到了課桌上,笨手笨腳地解小米的衫衣釦子時,小米已利利索索地脫掉了裙子、褲頭,連襪子都蹬了下來。整個過程就是在距她兩米遠的地方發生的。
金果果突然感到了周身的燥熱,心裡開始憋悶甚至有點兒透不過氣來,下邊忽然有了小解的感覺。她想走開,可又擔心開門的響動會驚擾黃廷安和小米,只好縮在牆角一動不動地待著。她想閉上眼睛堵住耳朵,但閉了兩下堵了兩下就又睜開了敞開了,就這麼猶猶疑疑地欣賞著臉前這場有聲有色的表演。可後來她竟難以阻遏地發出了一聲尖叫,原因是小米與黃廷安結束了酣暢淋漓的第一回合在和風細雨地醞釀第二回合時提到了她。黃廷安摸著小米的乳房說:“你沒有金果果豐滿。”小米說:“黃老師,你是不是也想幹金果果?”那個時候說不清是思想禁錮導致的文化貧乏還是語言貧乏,反正她的同學不論男女私下描述這碼事兒時,只有一個很簡潔明快的動詞就是“幹”。因而小米使用這個簡潔明快的動詞時很自然很流暢。黃廷安沒有吱聲,只是一個勁兒地揉著小米的胸脯。小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說:“黃老師,你要是想幹金果果的話我給她說,俺倆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黃廷安說:“金果果會願意嗎?”小米不假思索地說:“金果果願意……”
金果果這邊心裡就一百個不樂意。你跟黃廷安生龍活虎地幹,幹足了幹夠了怎麼又編派起我來了?你怎麼知道我願意呢?你是我肚裡的蛔蟲?小米這會兒摸著黃廷安的胸毛說:“你高大英俊,我們女生都喜歡你——”金果果這邊兒心裡說這番話倒也是實情。可喜歡歸喜歡,不等於想幹這事兒啊。小米接著說:“再說你是招生負責人,我們都巴望著你能給個入學通知書。你如果答應金果果跟我一塊走,我保證金果果願意,我比金果果條件好還願意哩。金果果家還有政治問題,這機會對她多難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