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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不夠一宿,故竭力奉承那妓者。年壯的精元充足,力量可以通宵;年老的根本空虛,須服那固元丹、蝦鬚丸、澀精散、百戰膏,助壯元陽,鏖戰不洩。因此妓女們見了我道家,個個魂銷,人人膽怯,稱為花裡魔王。”阿保道:“據老叔所言,做和尚不如做道士,但道士貧富不同,富足的方有錢嫖耍,貧苦的那話兒怎生髮洩?”杜子虛呵呵笑道:“俺們窮的道土,另開一條後路。不怕你笑話,我當初進觀時,年方一十二歲,先師愛如珍寶,與我同榻而睡。一日先師醉了,將我摟定親嘴,幹起後庭花來。怎當這老殺才玉莖雄偉,我一時啼哭,先師忙解道:‘這是我道教源流,代代相傳的。若要出家做道士,縱使鑽入地裂中去,也是避不過的。太上老君是我道家之祖,在母腹七十餘年,方得降生。這老頭兒金皮鐵骨,精氣充滿,善於採陰補陽,百戰百勝。後過函谷關,見關吏尹喜,丰姿可愛,與之留戀,傳他方術修煉,竟成白日飛昇。幾道家和婦人交媾為伏陰,與童子淫狎為朝陽,實系老祖流傳到今,人人如此。’愚叔只得忍受。這喚做道教旁門,富足的徑進正門,不入旁門了。”

阿保聽了這話,引動心猿意馬,笑道:“小侄已醉了,天色又晚了,適才老叔所言的妙人,乘此時去看一看何如?”杜子虛道:“相陪同往。但賢侄這般妝束,不是那嫖客的行徑,待我打點嫖具,方好去得。”道士頭上戴一頂撮頂羅巾,身穿一領霞色潞綢道袍。陳阿保頭戴大頂帽子,身穿橘綠囗絲旋褶,一樣換了鞋襪,令道童阿巧帶了拜匣,同出觀門,取路往升無間來。一路分付阿巧道:“汝到彼處,不可露出道士腳色。稱我為相公,陳大叔為大官兒,凡事要幫襯。”阿巧領諾。到了升元閣前,轉入小巷,進了一座牆門。踅過竹屏,方是妓館。門前掛著斑竹簾兒。二人進客座內坐了,咳嗽未畢,屏風後轉出一人,怎生打扮?但見:

頭撮低眉尖帽,身繃狹領小衫,酒餚買辦捷無邊,燒火掇湯最慣。

嫖客呼名高應,指頭這口輕言。夜闌席罷洗殘盤,歸縮行中好漢。

那湯保站在街下問:“二位爺從何處來?”巧兒道:“我家大相公和大官兒,特來拜你家姐姐,怎不出來迎接?”保兒慌忙磕頭,陳阿保也要跪下答禮,杜子虛忙把手扯住道:“生受你了,姐姐可在家麼?”保幾道:“姑姐昨晚接了一位山東氈貨客人,蒿惱得不耐煩,方才出門去了。故此貪睡未起。”阿保拍手笑道:“這又是個花裡魔王了,不顯你道家手段。”阿巧連忙丟眼色,方才住口。杜子虛道:“姐姐青春多少?排行尊字?精何技藝?”保兒道:“姑姐新年二十二歲,行居第一,小名媚春。琴棋書畫,無有不通。村夫俗子,等閒不得一見。”杜子虛道:“久聞大名,特來相訪,煩你轉言求見。”

保兒進去不多時,媚春出來,果然生得風流窈窕,如弱柳臨風。敘禮遜坐畢,杜子虛道:“久仰大雅,夢懷渴想。今睹芳容,夙緣有幸。”媚春道:“承過愛了。請問相公高姓尊字,何處下帷?”杜子虛道:“小道姓杜,賤字伯實,敝館寓玉華觀中。”媚春笑道:“相公儒者,怎稱為小道?”杜子虛改口道:“小弟久在觀中,最愛的是《黃庭》、《道德》諸經,朝夕講誦,深得道家旨趣。久奉三清,故此儒名道行,所謂有道之士是也。”媚春道:“相公既讀孔孟之書,宜尊聖賢之教。那道士們,極其勢利的,口誦《黃庭》,心如黑炭。相公輕儒習道,是棄美玉而抱頑石矣。取笑,取笑。”杜子虛道:“從來三教一家,這也無妨。況近來儒者,俱尚子書,小弟亦趨時而已。”媚春又問:“員外高姓尊字?”阿保道:“小子姓陳名阿——”杜子虛忙將腳踢,阿保就住了口。媚春道:“陳員外尊諱是那一個阿字?”杜子虛介面道:“表侄賤名為約。因他久在江南生理,習成鄉語,約字讀為阿字,此乃是鄉音閉口字眼。別號保之。”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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