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刺史請起。」
「謝王妃娘娘。」
虛扶一把,裴月明問:「劉大人,州兵什麼時候能出發?」
「馬上傳令,令抵後一個時辰內即可,州兵營毗鄰東郊鵝山,從後門而出即可悄無聲息。」
不過劉衡斟酌了一下,還是覺得如果可以的話,明日再下令比較好,「不知寧王殿下那邊可十萬火急?」
主要是現在城門已經關了,得叫開才能往州兵營傳令,萬一有細作盯著的話,就很容易走漏風聲。
確實是這樣,這問題裴月明也考慮到了。萬幸還有四天,等幾個時辰明日清早再出發,也是趕得及的。
於是她點頭:「劉刺史所言甚是。」
就這麼商定了。
這時夜色也很深了,劉衡道:「下官這就命僕婢灑掃院舍,這時候匆忙,恐怕要委屈娘娘和諸位。」
「誒,不必麻煩了。」
灑掃起來都下半夜了,太耗時間,況且裴月明本身也沒打算在刺史府下榻,她道:「我們養精儲銳,以待明日才是。」
還是住客棧得了。
婉拒了劉衡,又大致商量了一陣,裴月明就原路離開刺史府了。
為了小動靜,劉衡送到院門就不讓他再送了。
一行人迅速離開。
……
來時氣氛凝肅情緒緊繃,折返時終於添了幾分輕鬆。
「太好了!」
陳雲舒了一口氣,他算了算,繁州州兵是三千,加上他們原本的一千多人,就四千多了。
如果馮慎那邊順利,靖王還給力的話,他們甚至還能一舉反攻。
就算不能,四千多人也是底氣,實在不行護著主子們硬闖離開的成功機率也大大增加了。
「哼!一群膽大包天的逆渠!」
「幸好繁州有劉大人。」
「是啊,你們不知道,這一整天我心裡跟壓著塊石頭似的,吃飯都不香,總算卸了。」
「放屁!你小子剛才不是吃最多的嗎?還不香?那吃得香豈不是要把桌子都啃了?!」
心情一輕快,就吵吵嚷嚷起來了,鄔常一瞪眼:「閉嘴,剛才說什麼呢?」
幾個小夥子這才想起王妃娘娘也在,損慣了,一時說禿嚕了嘴,陳雲趕緊輕咳兩聲,十分嚴肅地說:「我說幸好繁州有劉大人。」
偷偷瞄了裴月明一眼。
裴月明微笑,裝沒聽見,她心情也很不錯的。
大家說起劉衡,她也想起劉衡。
要說這劉衡吧,根據他們暗裡翻找,還有明面上的仔細觀察,確實是沒有問題的。
陳雲說的對,很幸運繁州有劉衡。
但是,不知是不是裴月明過分謹慎導致疑心病太重?抑或她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這劉衡官聲佳,公正廉明,勤勉政事,很得當地百姓讚譽,不知為什麼,她突然就想起了竇廣。
竇廣也差不多類似。
官是好官,但不代表他忠心。
不,這麼說也不對,竇廣是很忠心的,他甚至能為小主人甘冒奇險,九死無悔。
可惜他的忠心不是對皇帝的而已。
剛出刺史府的時候,裴月明情緒還是很高昂的,但帶著水汽的夏風一吹,情緒冷卻一想起竇廣那相似的套路,就擱不下去了。
斂了笑,沉默下來,思索回到客棧後,她沖鄔常招了招手,附耳低聲:「熄燈後,我們都那邊去。」
她指了指客棧後面的民房。
還是覺得小心無大害。
鄔常心念一轉,就明白過來了,神色一肅點了點頭。
一行人就要了兩間房,還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