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小宦官便垂頭不說了,不時小心地瞟一眼劉瑾,目光裡的意思分明充滿了讚歎:老祖宗好手段!
劉瑾呆了一下,接著冷冷一哼:“雜傢什麼人物,犯得著跟一個小言官計較?雜家可沒說過要殺他,是他自己命短,著順天府緝查便是……”
說音剛落,劉瑾忽然覺得不對勁兒,轉頭一看,屋子裡一片寂靜,焦芳沉著臉,捋須一言不發地瞧著他,那個不長眼的小宦官則滿臉諂媚,透著一股子對“無毒不丈夫”的崇拜。
劉瑾眼睛眨了眨,接著徒然睜圓,被狗咬了似的從椅子上跳起老高,厲聲道:“什麼意思?不是雜家乾的!”
“可是老祖宗……朝堂裡都炸鍋了呀,右都御史屠勳此刻正領著一幫子大臣氣勢洶洶朝午門而來,據說要為王源之討個公道,屠勳抬著棺材來的,說是要死諫……”
劉瑾冷汗刷刷的往外冒,神情又驚又怒又悲:“這是哪個殺千刀的給雜家扣黑鍋呢?雜家真沒幹過!”
焦芳神情愈發陰沉了,目光分明已認定了此事是劉瑾所為。
剛參劾過他的言官,一散朝便被人刺死於宅內,無論動機還是權勢,放眼整個京師,能幹出這事的除了劉瑾還能有誰?
閹貨就是閹貨,敢做卻不敢當。
搖搖頭,焦芳嘆道:“是不是劉公做的已不重要,眼下劉公當須儘快把事情平息下來,這個屠勳是新任的右都御史,為人頗為梗直,劉公小心應付,下官告辭了。”
呆呆目送焦芳離去,劉瑾怔忪半晌,不知怎的鼻頭一酸,流下淚來。
“雜家幹過的事哪有不認的?可這事兒真不是雜家乾的!這世道怎麼了?還讓不讓好人活了?黑暗!極其黑暗!……令人髮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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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關外荒涼
能讓劉瑾都覺得黑暗的事物,一定黑到某種高深的境界了。;!
糊里糊塗迎頭被扣上了一口黑鍋,劉瑾再也悠閒不下去了,王源之參劾他的時候之所以他沒對王源之動殺機,是因為劉瑾也不敢把文官們得罪得太狠,大明終究是文官的天下,前些日子已幹過幾件犯眾怒的事了,些許參劾小事能放則放。
劉瑾掌司禮監也才兩個月,朝堂勢力仍舊單薄得很,還遠沒到許多沒氣節的文官投靠他門下聊充羽翼的地步,說到底,如今他還不具備逆他者亡的資本。
可那王源之卻還是死了,他這一死,把劉瑾害慘了,火燒了屁股似的趕緊出了司禮監平息事件,當然,劉公公的解釋有沒有人肯相信又是另一說,可以肯定,這是個漫長而艱苦的過程,劉公公的心情短時間內不會很陽光。
至於讓他背這個黑鍋的幕後主使,劉瑾眨眨眼便鎖定了目標。
如此陰損而熟悉的坑人風格,除了秦堪還能有誰?
連證據都不用找,必然是他了。
報復顯然鞭長莫及,人家已出京走遠了,劉瑾只好含著淚躲在司禮監裡跳腳大罵,詛咒秦堪生兒子沒屁眼,後來聯想到自己的生理缺陷帶給自己的痛苦,很快改了口,換了另一種更惡毒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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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薊州,承平府,出山海關,一路領略著北國風光,欽差儀仗浩蕩而行,沿途官吏的殷勤接待令秦堪煩不勝煩,他出來的目的是為了辦事,而不是跟這些官吏喝酒應酬,原本他還能堆出笑臉迎來送往一番,直到過了承平府後。秦堪實在膩透了這種毫無意義的應付,於是下令欽差儀仗每日行程落腳不再入城鎮,選擇野外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