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有沒有臉紅,但是史官落筆時臉上一定臊得慌。
吹牛的事情且不說了,丁順所說的九江府難以堅守卻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秦堪仍泡在澡盆裡。擰眉想了一陣,然後起身擦乾了身子換上乾淨衣裳,出帳徑自去了朱厚照的帥帳。
帥帳內只有朱厚照一人,連日的行軍對他這個身嬌體貴的皇帝來說,顯然也不是輕鬆的事,大軍紮下營盤他便進帳睡著了。
聽到侍衛們的稟告後,秦堪耐心地在帥帳外等了半個時辰,直到夜幕降臨時,朱厚照才醒來。
侍衛請秦堪入帳,秦堪進去便發現朱厚照正在埋頭大吃。
一大碗糙米飯,再加一碗飄著幾絲油花和碎肉末兒的肉湯,便是朱厚照晚餐的全部。
從離京出征的那天起,朱厚照的伙食便一直是這個標準,他說將士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只要他碗裡比普通軍士多一小塊肉,軍心便失去了。
一個失了軍心,失去將士擁戴的主帥,是絕不可能打勝仗的。
皇帝都做到這般地步了,下面的將軍和勳貴們自然更不敢逾矩,老老實實跟著吃糙米飯,喝著比涮鍋水強不了多少的所謂肉湯,包括秦堪在內。
見秦堪進了帥帳,埋頭往嘴裡刨飯的朱厚照朝他隨意揚揚手,示意他坐下,然後吩咐侍衛也給秦堪上了一份糙米飯和肉湯。
老實說,這些年的錦衣玉食養刁了秦堪的嘴,對眼前這東西實在難以下嚥,但是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秦堪苦笑著嘆了口氣,卻沒動筷子。
朱厚照一碗飯刨得差不多了,抬頭好奇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不吃?”
“陛下,臣不餓,臣打算等會兒和陛下一起吃……”
朱厚照哈哈一笑,打了個長嗝兒:“跟朕一起吃可就要等到下一頓了,沒瞧見朕剛剛吃飽了麼?”
秦堪也笑:“陛下,你一定還會再吃一碗的……”
“為何?”
“陛下,主將與將士們同甘共苦,同吃同住,這是一軍主帥得其軍心的必要手段,但欲得其軍心,有些事情必須做在明處,比如說同吃同住,就必須大張旗鼓,做得大明大亮,最好讓所有將士都瞧見陛下究竟吃的是什麼,是不是真的和他們毫無差別,如若是,將士們心懷感動,必為陛下效死……”
朱厚照楞了一下,重重道:“將士們吃什麼,朕也跟著吃什麼,絕無差別,你這些日子不也瞧見了麼?”
“陛下,臣瞧見了,將士們瞧見了嗎?你每日躲在帥帳內進食,說句小人之言,誰知道陛下在大帳內吃的是糙米飯還是享受著奢華盛宴?”
朱厚照睜大了眼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珠子死死瞪著秦堪,良久,朱厚照黯然一嘆,聲音都帶著濃濃的苦澀和悲憤。
“來人,……再給朕端碗糙米飯和肉湯來,端到外面將士們的營帳內,朕和將士們同食。”
恨恨地跺了跺腳,朱厚照瞪著秦堪:“你怎麼不早說?”
“臣以為陛下喜歡吃飽撐著的感覺……”
朱厚照瞪著秦堪良久,最後索然嘆道:“秦堪啊,你這輩子少幹幾件缺德坑人的事會死嗎?”
秦堪笑道:“當然不會死,但臣一定活得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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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親至將士營帳中,端著大碗與將士們同吃同喝,一碗糙米飯吃得噴噴香,一邊吃一邊與營中將士們暢聊,營中將士誠惶誠恐又感激涕零,能與皇帝同帳吃飯的殊榮,令將士們激動得手腳沒處放,既拘謹又感恩,一頓飯吃得大家都不自在,卻又吃得群情激奮,感恩戴德。
這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