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靜靜的一句問話,聽得張茂額頭冷汗潸潸,無聲沉默下來。
唐子禾瞭然一笑,悠悠道:“小女子初來乍到,不能不如履薄冰,有些事情多打聽一些總是沒錯的,畢竟劉家兄弟剛才也說了,霸州可不比天津,這裡吃人的狼太多了。我聽說梁洪在霸州城不僅大肆索賄,更以為明廷皇帝圈佔皇莊為名目圈地上千頃,而且推行馬政毫無人性,每戶每年若不向朝廷繳納五匹以上軍馬,便拿人下獄,花費數十上百兩銀子方可放人,你手下的兩千餘兄弟大多是失去土地和被馬政害得家破人亡的農戶漢子,而你張大當家,更是被官府前後捉拿好幾次,今年河間參將袁彪受梁洪指使將你緝捕入獄,更對你用了大刑,那一次入獄要了你半條命……”
張茂臉色漸漸變得鐵青,嘶啞著嗓子道:“唐姑娘有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唐子禾笑了兩聲,道:“好,我的意思很簡單,你對朝廷早已心生恨意,暗存反志,你聚眾兩千藏匿深山不僅為了保命,而是為了韜光養晦,欲圖揭竿而起,我今日要跟大當家談的就是這筆買賣……”
唐子禾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字道:“我拿手下三千人馬入份子,咱們幹一番大事業,張大當家敢不敢?”
張茂眼皮一跳,目中怒色大盛:“你想吞併我的兩千弟兄?”
剛才他和劉家兄弟一心打著吞掉唐子禾三千人馬的主意,誰知情勢劇變,一隻看似柔弱無依的小綿羊忽然扯去了身上的偽裝,變成了一隻衝入狼群的下山猛虎,張茂不得不對唐子禾生出了極大的忌憚。
唐子禾笑道:“你取你的,我要我的,各不相干,何來吞併?說是入了份子,其實只是各為盟軍,兩不相屬,名義上打一個統一的旗號罷了,霸州被梁洪折騰得瘡痍遍地,民怨沸騰,你我若打出旗號登高一呼,頃刻可聚數萬人馬,張大當家既為霸州梟雄,可有潑天的膽子幹這番轟轟烈烈的大逆之事?”
張茂眼皮猛跳,沉默著垂下頭,雙手攥成拳頭微微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張茂忽然扭頭朝殿外戒備的五百人馬揚聲喝道:“弟兄們放下刀劍,外面是友非敵,莫傷了和氣!”
唐子禾聽張茂的語氣分明已是答應了這筆買賣,不由仰天大笑起來,笑容仍舊絕色傾城,可張茂眼裡卻無半分**貪慕,這哪裡是什麼傾城佳人,分明是一隻禍世妖孽呀。
唐子禾笑了半晌,眼中厲色一閃,忽然道:“葛老五。”
葛老五興奮抱拳:“在!”
“劉家兄弟帶來的這百多號人留著無用,全部斬殺,當是為張大當家和我的共同大業祭旗吧,張大當家,今日你我合兵一處,明日卯時攻霸州城!”(未完待續。。)
第五百零三章 正德削權
霸州城民怨深積,如同一個高溫下的火藥桶,即將處於爆炸的邊緣。
一個名叫唐子禾的女子款款走來,臉上帶著嫣然嫵媚的笑容,手裡卻執著一支火把,纖手輕悄一擲,火藥桶被她親手點燃。
風聲住,山雨來,漫天電閃雷鳴。
這個世界不止是朝廷的,同樣,這個世界也不止是男人的,舞臺上的生旦淨末,你方唱罷我登場。
張茂的動作很快,而且頗有生意人的職業道德,結拜兄弟的屍首未寒,他連收斂骸骨都顧不上,當即便離開了龍泉寺趕往深山老巢,以最快的速度召集兩千餘山賊響馬,當晚便與唐子禾的三千人馬合兵一處,五千多人趁著漆黑的夜色,悄悄朝霸州城開拔而去。
北直隸之亂,自霸州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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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