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只是連房子都買不起的窮文人,就算他們爭的是一頭母豬,母豬也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朱厚照齜牙咧嘴捂著襠,顯然剛才唐寅抓得不輕,眼看憤怒的侍衛們欲將唐寅立斬刀下,朱厚照皺了皺眉,忍著痛道:“住手,我剛才說過,今日之爭是男人之間的事,與權勢無關,你們若殺了他,我豈不成了言而無信的小人?”
侍衛們面面相覷,終於將架在唐寅脖子上的刀收回。
唐寅面若死灰,僵硬地朝朱厚照躬身長揖,慘然一笑道:“難怪我總覺得酒肆周圍每日總圍著一群莫名其妙的人,難怪你一個小小跑堂每次走出酒肆周圍許多人的動作彷彿都停下,原以為是所謂威武大將軍府上忠僕不捨舊主,原來你竟是當今皇帝……”
唐寅自嘲般一笑,道:“陛下欲治我罪乎?”
朱厚照緩緩搖頭:“君子之爭,罪則無道。”
“如此,恕草民告退。”
唐寅施了一禮,轉身失魂落魄地離開。
秦堪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委實難受躑躅。
都是他的朋友,對劉良女的感情都是一樣的單純認真,秦堪站在中間能幫誰?他的態度偏向誰都是對另一人的不公平和傷害。
情事糾纏,秦堪是外人,他不能插手。
重重嘆了口氣,秦堪轉頭看到朱厚照怔怔盯著唐寅落魄的背影,眼眶裡的淚水盈盈泛光,神情悲苦莫名。
秦堪微微一笑,他對朱厚照今天的表現很讚賞,不以權勢壓人才是真正的男人做法。
秦堪喟嘆道:“陛下與唐寅本是惺惺相惜,臣觀陛下神情悲苦,此刻陛下是否也有‘既生瑜。何生亮’之嘆?”
悲苦的朱厚照眼淚終於止不住地簌簌而落,嘴一張忽然大聲哭了起來,捂著下身嚎啕:“痛死朕了!這姓唐的下手真黑,我那裡怕是要壞掉了,趕緊叫太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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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春日照在冬雪消融的秦府大門前。
今日秦府中門大開,兩排侍衛披甲帶胄雁形排開,府中管家家僕雜役丫鬟等人恭敬站在門外,杜嫣,金柳和憐月憐星姐妹在門框內焦急地踮著腳朝京師方向翹首以盼。小秦樂被金柳抱在懷裡。秦家唯一的孩子才一歲多,不知聚離的喜悲,睜著清澈懵懂的大眼左顧右盼,粉嫩的嘴角不時流下一串晶瑩的口涎。然後不知因為什麼咧嘴咯咯直笑。模樣可愛之極。
杜嫣性子急。煩躁地來回走動,氣道:“午時丁順便來報,說相公今日已班師回京。現在日頭都快偏西了,相公怎麼還沒回來?”
金柳淡定多了,一邊逗弄懷裡的孩子,一邊笑道:“姐姐莫急,相公是朝中重臣,此次領兵平叛大勝,回來自然要向吏部和兵部交卸職司,然後還要去豹房覲見陛下,詳述平叛經過,這麼一耽誤怕是要不少時辰。”
調皮地眨眨眼,金柳湊在杜嫣耳邊低聲笑道:“姐姐如此急不可耐等相公回來,莫非急等著與相公行周公之禮,以償這離別半年的相思?”
杜嫣大羞,惡狠狠地掐了金柳一下,氣道:“你生了秦樂後越來越沒正形兒了,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行家法!”
看著金柳懷裡咯咯直笑的小秦樂,杜嫣神情忽然變得黯然,輕嘆一口氣再不言語了。
金柳知道杜嫣為何黯然,眼看秦府的當家主母正室已經二十一歲,這在大明已然算是高齡婦女了,可至今卻沒為相公生個一男半女,秦家是世襲國侯,然而侯爺卻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繼承爵位的子嗣,現如今城中勳貴圈子裡那些誥命夫人和貴婦們背地裡傳的話越來越難聽,杜嫣已一兩年沒有出門接觸貴婦圈子了,心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