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順越想越覺得靠譜,他甚至已經篤定大人這回定有封爵。現在他思考的是,封伯還是封侯比較合適……
欽差儀仗保持著靜謐,無聲地行進著。
丁順在馬背上忽然直起身子,辨了辨方向後急忙道:“秦帥,咱們走錯路了!”
“什麼走錯路了?你覺得應該走哪條路?”秦堪似笑非笑地睨著他,神情懶洋洋的。
丁順一指東方。道:“秦帥,咱們應該往東走,那裡才是遼陽方向,遼東都司府就是在遼陽……”
秦堪笑道:“我若堅持要往北走呢?”
丁順一呆:“秦帥此舉何意?”
秦堪也從馬背上直起身子,目光投向遙遠的北方,淡淡道:“下一個目標,廣寧中屯衛!”
丁順驚道:“秦帥還想把廣寧衛收了?”
“又不是收老婆。用得著那麼驚訝麼?”秦堪白他一眼,接著道:“遼陽府乃遼東都司腹地,李杲麾下駐軍過萬,我們這幾千人跑到遼陽有幾分勝算?手中籌碼越多。我才能放手與他一搏,目前而言,我們正處於收集籌碼的過程中……”
丁順立刻明白了秦堪對遼東的整個戰略意圖,不由苦笑道:“秦帥,不是屬下潑您冷水,若欲收廣寧中屯衛將士,您在義州用的這一招可不好使了。”
“做人做事無謂重複,收義州衛我用了陰謀詭計,收廣寧衛我自然不會用同樣的方法,我秦堪是那種能讓人隨隨便便看透的人嗎?”
“大人打算用什麼法子?”
秦堪冷冷一笑,目注遠方道:“巧取不成便明奪,五千多人將廣寧衛團團圍住,我再請出聖旨,廣寧衛指揮使如若不從,便攻進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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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廣寧中屯衛莫名其妙被奉皇命巡視遼東的欽差儀仗團團圍住。
非常無理的舉動,高高舉著欽差團龍黃旗,儀牌節杖樣樣不缺,儀仗官兵精神抖擻,殺氣騰騰,更令人驚惶的是,兩門小巧卻一看便知必非善類的佛朗機火炮擺在衛所大營門前,炮管散發著黑幽幽的冷光,正對著衛所內的指揮使帥帳。
任誰也沒想到秦堪會做出如此不講究的事情,欽差就算要肅清地方,那也得提前走個過場,就算心中滿懷殺意,按規矩也必須笑眯眯的彼此先打個照面,或文或武的試探或交鋒,最後才是雙方各施機謀各展神通。
這姓秦的傢伙從哪裡冒出來的?照面都沒打便派兵先將衛所團團包圍起來,大有一言不合血濺五步之意,令人連最基本的防備都來不及佈置,誰會想到代天子巡視遼東的欽差會一聲不吭把巡視的物件圍起來?
太出人意料了!
廣寧中屯衛指揮使魏楊在帥帳中手腳冰冷,像根木樁似的呆坐著,雙目無神地聽著衛所外丁順極為囂張的喊話聲。
“奉旨代天子巡狩遼東天使上欽,錦衣衛指揮使秦堪秦大人令:欽差官駕已至廣寧中屯衛,衛指揮使魏楊速來迎駕,並令全衛將士集結,欽差大人代天子犒賞諸將士!”
喊話連喊三遍,帥帳中毫無動靜,衛所將士不明情況,在各千戶的命令下暗中集結,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四周旌旗如林,迎風飄展,欽差儀仗磨刀霍霍,蠢蠢欲動,衛所外一眾廣寧衛將士神情驚疑,猶豫躑躅……
等了大約一柱香時辰,帥帳仍無動靜,秦堪騎在馬上微微皺了皺眉。
丁順一直在觀察秦堪的臉色,見他有些不耐,丁順頓時滿帶殺意朝帥帳大喝道:“欽差大人已等了半個時辰,魏指揮使何敢慢待上欽?莫非你已不遵大明王化,意欲擁兵自立了麼?我數十個數,十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