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身在戰場,害怕也是無用,只有奮力一搏以求生機。想到此處,羅鹹平倒提大刀催馬向前,到近處張口先噴一口烈焰燒向李靖。他倒不指望噴這一口火能將對方如何,只盼著李靖施法滅火時稍一分心,自己便能欺到近前,憑掌中的這口大刀與他拼個輸贏。
見羅鹹平故伎重施,李靖左手一拍胯下黑焰駒的頂門。黑焰駒發出一聲嘹亮長嘶,張著大嘴望空一吸。羅鹹平噴出的那團烈焰登時被拉長成為一條火蛇,自動投入黑焰駒的口中。將這團含有羅鹹平自身精氣的烈焰吞入腹中後,黑焰駒很是滿足的打個飽嗝,還從鼻孔中噴出兩道濃煙——身具冥焰妖獸血脈,吞焰吐火乃是黑焰駒的天賦能力,較之羅鹹平那半吊子的御火術勝過不知凡幾。
正策馬前衝的羅鹹平大驚,但此時也已不容他退縮,只得高舉大刀照著李靖頭頂劈下。因為生出拼命之心,這一刀卻是遠遠超出他平時的水準,人馬合一,刀借馬力,刀勢急如閃電,迅若風雷。
李靖雙目微闔,手中方天畫戟憑空虛刺後向上輕輕一挑,用了一個“震”字訣的手法,蛇形鋒刃後六角八節的鎏金血擋精準無比地磕在羅鹹平大刀刀頭與刀柄連線處的獸吞口。
羅鹹平只覺手中大刀彷彿被一柄千鈞重錘由下而上狠狠兜中,控制不住地向上高高蕩起,胸前空門開啟。
“下去!”李靖一聲冷喝,將戟頭調轉,戟杆一記橫掃狠狠抽在羅鹹平腰肋之間。
羅鹹平的身軀在馬背上橫飛數尺,重重地摔倒在塵埃之中。他也不知自己的肋骨折了幾根,反正是劇痛無比一時難以起身。
李靖畫戟朝天一舉,舌綻春雷聲震全場:“殷破敗將此人拿下!方弼方相在我身後,全軍出擊!”
“殺!”本來對此戰頗抱著幾分疑慮的“孽”字營上下士氣大振,又想到李靖先前許下的重賞之諾,人人心頭火熱雙目泛紅,齊齊地爆發出一聲撼天動地的狂吼,勢不可擋地殺向早已失心喪膽的九雁山匪眾。在這一刻,那一顆顆長在匪徒頸項之上的頭顱,活脫脫便是結在搖錢樹上的金銀果實,只等待他們上前揮刀收割。雙方一觸之下,“孽”字營的戰士亦顯現出自身的不凡之處。他們除了個個身手矯健,更厲害的還是兇狠的心性和老辣的經驗,往往都是以傷換命,拼著用身上不致命處捱上一刀一槍,換得機會斬下對手的人頭。
勝敗在雙方一觸之下便已分明,九雁山匪眾哭爹叫娘地轉身往山上逃去。李靖一馬當先,方弼和方相其後緊隨,率領著幾乎未曾折損的“孽”字營戰士緊追不捨。
到了山寨的大門前,留守的五百山匪只怕官軍隨著潰兵追殺進來,畏懼之下索性將心一橫,緊閉寨門連自己人一併擋在外面。
潰逃至寨門下的匪眾向寨內求告哭罵無果,又見李靖已經帶人殺到,紛紛拋下兵器跪地乞降——不管最後官軍會如何處置他們,最少可以保得眼下活命。
李靖抬頭望望緊閉的寨門,轉頭吩咐道:“方弼方相,上前破門!”
“喏!”方氏兄弟答應一聲,舞動青銅蟠龍柱大踏步向寨門衝了過去。
“放箭,不要讓那兩個怪物靠近!”寨牆上有小頭目驚惶地喝道。
守寨的匪眾登時箭如雨發。
方氏兄弟的身體早已打磨到不畏尋常刀箭的地步,那一支支勁力十足的羽箭射在兩人身上,發出一聲聲噗噗悶響,卻只能穿透兩人的衣服便反彈落地。兩人腿長步大,幾下疾奔便已到了寨門下面,各將手中一千五百斤銅柱舉起,一左一右向著兩扇寨門砸了下去。
轟然巨響中,兩扇用尺半粗原木拼成的堅厚寨門粉碎如末,連帶著兩邊相連的青石寨牆也都倒了四五丈的一段。正在上面放箭的匪眾慘叫著摔落在木屑碎石之中,非死即傷。
如此非人之力令山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