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多浪費一天。當務之急,還是早戰,速戰,一天也不能耽擱。
羅託不是不知兵的多尼,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於是他決定孤注一擲,全軍向清遠進軍,不管太平軍是否願意決戰,這一仗他也必須打。
羅託的命令下達後,不少降將就炸了窩,紛紛說道他們既缺少糧食,又缺少火炮,如何去強攻太平軍據守的清遠。
“聽說這一次又是讓咱們綠營打前鋒,他孃的,我們綠營就是後孃養的!”
說這話的是原孫可望駕前軍副將萬枝筆,這人不是漢人,而是貴州的土人。萬家是貴州世襲土官,這萬枝筆的父親心慕漢化,一心想讓萬家出個讀書人去考大明朝的科舉,從此能有個真正的“朝廷命官”,所以便給兒子取了這麼個名字,聽著很是有兆頭。然而這萬枝筆卻是壓根不好讀書,除了名字和讀書人沾些邊,其他卻是風馬牛不相及。人長的也是十分的粗豪。
萬枝筆這一罵,立時有降將跟著附和,他們這倒也不是埋怨,而是事實上降清之後,不管什麼仗,打前鋒的都是他們。小北山那一仗,死傷的四千多清軍中可是有大半都是貴州降兵,很多降將手底下都給打沒了。清遠失守後,線國安他們又是光顧著漢軍旗,哪裡理會綠營這幫人死活。阿爾津那滿州額真更不是人,直接縱兵殺戮他們的手下,隨後和太平軍的那兩仗,死的也多是他們的兵。所以根本不用想,數指頭也知道打清遠的話,羅託肯定還是會讓降兵們打前鋒。
都是爹生娘養的,秦王那會,駕前軍可是大明軍隊的主力,秦王手頭的寶,當兵的吃的好,當官的更是油水足。打起仗來,也都是那些雜牌先上,駕前軍壓陣,一個個威風凜凜好不快活,晉王手下的兵都比不上他們。現在好了,駕前軍成了炮灰,滿大爺們成了壓陣,這心理落差可著實不好受,也難怪這些降將們心裡憋屈。
這七嘴八舌的一嚷嚷,什麼話都說出來了,當下就有人嚇得趕緊制止,要不然叫滿州人聽去,在場這幫人能有好?
一眾降將倒也不是不長腦子的,知道剛才有些話說的過了,這會也有些後怕,話頭便不敢再奔滿州大兵去,而是衝線國安那幫漢軍去了。
一降將面帶嘲諷道:“都說漢軍比咱們綠營能打,可線國安不還是叫叫太平軍一路從柳州攆回來,逃跑的時候也他孃的比咱們能跑。”
另一個將領譏笑道:“全節號稱定南藩下第二人,北線那仗,一萬多人叫人家太平軍給包圓,自個也叫人家給俘了,也虧他還有臉面來勸降咱們,我呸!”
眾人正罵著,萬枝筆忽道:“說實在話,你們心中有沒有歸降的念頭?”
“這。。。”
有降將心中微顫,要說實話的話,在場哪個不肯降?他們本就是明軍,要不是秦王突然降清,他們這些“秦兵”不被晉王看重,也不會跟秦王走一條道。可現在真要降的話,也實在做不得,沒法子,他們的家眷都在貴州做清軍的人質呢,他們要降了,家眷怎麼辦?
眾降將或是面露難色,或是悶頭不語,或是左顧右盼,或是神情警惕看向四周,沒一個接萬枝筆的話頭。
萬枝筆見大夥都不說話,也不想就此冷場,便道:“你們聽說沒,周國定和陸三香在太平軍那混得不錯,都做了旅校了。”
有人好奇的問道:“旅校是什麼?有總兵大?”
“誰個知道,太平軍的官和大明不同,和清朝也不同,誰個能分得清楚。不過那旅校聽說手下管著兩千多號人,要說比總兵大倒不見得,可也不比總兵差吧。”說到這,萬枝筆有些自嘲道:“反正肯定比我這副將體面,人家手頭能管兩千多號人,我這手頭才幾百號人。”
“你幾百號人,我這還不到百號人呢!”有一個掛印總兵嘟囔了一句。
其他降將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