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縣的差役們正在拿人,引發了百姓聚集圍觀。
一聽是縣裡的差役在辦案拿人,蘇納自是不關心,一勒馬韁便要打馬去巡撫衙門,這時卻有百姓發現他們一行。
太平軍在蘇州已經幾月,百姓多少能分辯得出太平軍的大官,見蘇納一身將軍服,又高頭大馬,自是圍了過來哭訴,說是吳中縣令任惟初橫徵暴襝,不顧百姓死活,現在又要捉拿為百姓出頭的讀書人,懇請蘇納為他們做主。
蘇納眉頭一挑,卻是未輕信百姓所言,干預此事,只於馬上冷冷看著。正亂著時,吳中縣令任惟初聞訊趕了過來,見是新安侯爺在這,又聽百姓叫嚷他任惟初乃貪官,不禁心下害怕,慌忙對蘇納道:“侯爺明鑑,下官是奉巡撫衙門之命抓人,所捕之人皆為搖動人心倡亂,殊與國法之人。這幫人為了洗罪便公然誣陷下官,還請侯爺莫要被刁民蒙弊。”
蘇納心中冷笑一聲,百姓說的是一面之辭,這縣令說的就是真的了。不過他無意過問民事,這件事又是蔣國柱的首尾,他才沒心思理會,所以便欲縱馬離開,這時又見一大幫百姓簇擁著上百士子向這邊湧來。
任惟初見了那群士子的為首之人,一下臉就白了,因為那為首之人正是他治下的狂生金聖嘆。
任惟初的師爺許爾銘知道金聖嘆的名聲,也和金聖嘆有些交情,見他竟然來了,也時大為頭疼,搞不明白這狂生為何要自己送上門來。巡撫衙門發下的捕人公文中只提到了倪用賓、顧偉業等五秀才,並未提到他金聖嘆,想來是巡撫衙門也是知道金聖嘆的名望,不想將這事鬧大,所以饒了他金聖嘆,可金聖嘆倒好,吃了嗆藥了偏要跳出來!
他怎的就不能安安生生在家待著,偏要出來帶頭將這事鬧大。他難道不知道這事鬧大後,對吳中讀書人會是一場可怕的災難嗎!
許爾銘頭疼萬分,一時呆呆的看著那幫士子越走越近,真是急得上火。
“這些人是誰,要做什麼?”
蘇納看到一大幫子讀書人向這邊湧來,也是大為奇怪。任惟初嚥了咽喉嚨,小心翼翼道:“侯爺,這些人都是有秀才功名的讀書人。”
蘇納點了點頭,掃了那幫為首的秀才,又問任惟初:“他們要做什麼?”
“這。。。”
任惟初卻是回不上話,因為他也不知道金聖嘆他們要做什麼。許爾銘卻是知道,金聖嘆這是肯定要帶人再去哭廟,他們這是不把天捅個窟窿下來不甘心,不見棺材不流淚啊!
。。。。。。
以金聖嘆為首的一眾讀書人因為百姓的支援個個意志高昂,他們一邊走,一邊向人群派發他們連夜起草出來的“揭貼”。金聖嘆等人亦不時振臂高呼,百姓群起響應,遠遠看去,真是俠骨英風,令人景仰得很。
“金大先生來了,金大先生來了!”
圍攏在蘇納等人周圍的百姓看到金聖嘆一行,也歡呼起來。再看那些被衙役們鎖拿的秀才,亦是精神復漲,個個踮腳眺望,哪還有先前的蔫樣。
任惟初見百姓越聚越多,生怕出什麼大亂子,趕緊命人去府衙通傳,請知府大人速調兵前來彈壓。
蘇納也是平生頭一次見這場面,很是有趣,於馬上問一正高呼“金大先生”來了的百姓:“這金大先生是何人?”
那百姓一臉自豪道:“金大先生便是我吳中大才子金聖嘆矣!”
另一個富戶模樣的百姓也是一臉喜氣道:“將軍有所不知,這金大先生可了不得呢,皇上曾說他乃古文高手,莫以時大眼看他。”說完,邊上卻有一個百姓臉色一變,輕輕捅了他一下。被身邊人一捅,這富戶一下反應過來,臉頓時青白起來,悄悄將頭低了下去,再也不敢看蘇納。
蘇納見狀,自是越發困惑。任惟初這時卻是嘴角一咧,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