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玩失蹤這套把戲就不知道比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袁穎高出幾個段數,李寅啟也不含糊,上來就是一記反手抽球。
“是,錯得還很離譜。咱們從後往前一件件捋,先說說這玩失蹤是怎麼一回事?”
“我給你丟臉了,你把我給換了吧。”
“你這是要辭演嗎?然後呢?就算我不追究你的違約責任,你還拍不拍戲了?還是已經買好了機票準備逃回英國去?”
“我……”
看著陸銘糾結的面部神經,一臉被戳穿心事的表情,李寅啟暗自啐了一句,我怎麼簽了你這麼個窩囊廢!
可轉念一想,他又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陸銘的所有行徑,似乎都是源自他那身拆下來論斤稱賣不上兩文錢的傲骨。
不知是先天的性格使然,還是後天的恣意驕縱,養成了他那幅腳踩在雲肩上的心氣。
他是有才情的,所以不屑於迎合市場屈尊降貴,他是有節操的,所以不齒於那些檯面下的骯髒交易。
可任他如何剛烈,總是要吃飯喘氣才能活。
而他的處世哲學中,一旦路遇不順,也不屈從也不抗爭,只會不計後果的躲起來。
一邊抱怨世事不公,一邊給自己舔傷口。
李寅啟沉著臉,在心裡把他能想到的諸如懦夫,軟蛋,孬種之類的詞統統罵了個遍。
罵完之後又覺得一個大男人活了二十多年,還能如此不切實際,實在不科學。
想到這裡面還有遊霄的一份功勞,更是氣不打一出來,當即把什麼懷柔政策摔在地上踩了個稀碎。
“說話呀,怎麼變啞巴了?你不說是吧,行,我說。籤你回來就是為了讓你給我拍戲的,我答應不逼你拍商業片,我做到了。你還記的接這部戲的時候你跟我怎麼打的保票,你說你不但能演,還不會比杜歡演得差。現在一句’丟臉了’,就把整個劇組撂在那等你,你是有多大牌?丟臉還丟出理來了?”
陸銘哪裡受過李寅啟這般罵,本來就理虧,還句句被戳中要害,當時臉就白了。
李寅啟一看效果達到了,再罵估計這小子就要跑,而且還是一去不回那種,即刻調轉了話鋒。
“陸銘啊,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在國外那兩年想戲都快想瘋了,我知道那是你的真心話。可現在一部好戲就擺在你面前,你卻因為一點小事就要打退堂鼓,你就不怕自己後悔?”
“啟哥,你對我來說不是小事。”陸銘抬起頭,望著李寅啟的眼睛閃過一道光,轉而又移開了視線,“我的意思是說,你簽了我,又給了我這次的角色,我整天睡覺都睡不踏實,翻來覆去想的都是怎麼把這戲演好。可我心裡想著要報答你,卻做出那種給你丟臉,給東海抹黑的事,我真是……我怎麼就一時糊塗沒忍住呢……”
“知道錯了就好,打也打了,鬧也鬧了,你就這麼一走了之,人家更要說我怎麼找了個這麼不負責任的人。臉是你給丟的,你就得想辦法給我掙回來,那法子不是跑,而是回去把戲給我演好。”
“可我怕……”
“怕什麼?”
陸銘嚥了口吐沫,好不容易才把後面那幾個擠出來。
“我怕有人說閒話。”
閒話?兩個男人在片場打架能讓人說出什麼閒話?
李寅啟一時沒轉過來彎,可陸銘臉上的表情分明寫著事情不簡單。
於是他挑起眉毛,挑著問了句乾的。
“你和遊霄到底怎麼打起來的?”
陸銘一副就怕你不問的樣子,嘴上卻裝著為難。
“我……那個……他在化妝間裡說……說看見我在你辦公室裡……”
這話無論是現在從陸銘嘴裡說出來,還是那天真的從遊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