誼,而號動天下武林人士來為她慶賀生日,實在是令人難忘的,但那並不意味著,她非得是喜歡他,或者惦記他。娘和姐姐常常以為她忘不了楊大哥,其實她只是忘不了他帶給他的那些感動,太過震撼,至今還無一人能夠超越。
那麼自己十八歲的生日呢?可會再有一個人,再為她辦一場驚天動地的生日,而只為她一個人?會是他麼?怎麼會是,他比自己小三四歲呢。
郭襄輕輕笑了笑,微風輕拂,青絲明豔,這一笑,便如同畫中人走了出來,天然生動。
郭襄仰頭,望了望身邊的柳樹,提氣飛身上去,踩在高高的柳枝上,環顧四周,見四周建築鱗次櫛比,百姓來來往往,怡然自得。襄陽,我的生命是註定與你密不可分的吧!
郭襄展臂,輕踩柳樹,在襄陽城的一眾屋頂之上飛馳起來。夕陽之下,只見一個淡黃衫子的女子輕展雙臂,如同飛燕一樣,在重簷斗拱間點點落落,心情暢快的很。
偶臨一個院落,只見一個大大的鯉魚風箏掛在高樹上,下面幾個小小的人兒正在仰臉看著,遠處還有奴僕正在搬梯子。
郭襄笑了一聲,輕道一聲:“何必這麼麻煩。”說著,飛到樹上,將那鯉魚風箏拿了下來,翩然而落。伸手遞了過去:“給你們。”
“哇,姐姐好厲害。”
“姐姐是仙女吧!”
“姐姐跟我們一起放風箏吧!”
“姐姐傳給我們法力吧!”
郭襄的心情好的不行,咯咯笑了笑,挨個兒點了點看起來像是糯米糰子的幾個小人兒,“好了,我傳給你們法力了,每日吃得飽,睡的香!我走嘍——”
說畢,便又展臂飛了上去,姿態瀟灑明麗,顧盼神飛,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剛剛踏進院落的一位錦衣男子,恰好將這等風姿全都盡收眼底,而後他問身邊的奴僕:“那位姑娘是誰?”
“大公子,您不知道麼?她是郭靖郭大俠的家的二姑娘郭襄。”
被稱為大公子的男子呂成彥,嘴角微笑,正如清風徐來,俊雅之至。
夕陽西沉,天空悶聲想起了春雷,不一會兒便下起雨來,郭襄連連疾奔回家,到底還是免不了一番狼狽,阿綢連忙將郭襄一身上下擦洗,又命人放熱水洗澡。
滅絕在房間內往嘴裡透著葡萄,一臉浪蕩子的模樣。
阿綢的臉色紅的厲害,一點也不敢看她。
郭襄有心事,見這兩人有古怪倒也沒說什麼,只拿過毛巾擦著頭髮,半晌還是心虛地問道:“風陵,你去看看君寶回來了嗎?”
風陵應聲,“得令!”起身抹抹嘴吧,抬著下巴天真地衝著阿綢笑了一笑。
阿綢低了頭,盈盈走過去,撐開一把油紙傘,遞了過去。
郭襄一哆嗦,滅絕這小丫頭明明一副幼齒模樣,怎麼今天笑得這麼猥瑣?
君寶在酒樓的窗戶邊,從午間一直做到日落,待到一聲春雷響,春雨落下,天已然完全黑了。
小二走了過來,說要打烊。君寶見狀,便付了銀子,出了門。
襄陽城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郭襄久久不歸,君寶擔心她,想要去尋她,又害怕她回來找他,看不見他,便讓路過的丐幫子弟打聽郭襄的行蹤,聽說她先是去了丐幫大營,後來又被呂家小姐拉去了呂家,他想,她總會來尋她的。
但現在……她大概是將他忘記了,說不傷心,是假的。
君寶立在雨幕之中,任憑細細密密地雨絲將自己網住,一隻幼小的雀兒被雨打的連連哀鳴,他將它捧起來,幽幽地問:“你的家人,也把你忘了嗎?”
說畢,捧著它,將它一路送回了高樹上的窩裡。
接著,帶著一身的雨意和水汽慢慢地消失在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