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事時可以直來直往,對劉峰無論是軍銜還是關係都不用玩兒什麼委婉客氣。
雖然這小子很氣人,但他畢竟是他的兒子。
關心他期望他好是必然的,要不然也不會在幾天前剛被他氣走今天就又來了。趕這麼長時間的夜路不就是想在離開前看他一眼,確定一下他身體情況看看恢復得怎麼樣,順便問問他有沒有調離現在部隊的想法麼。
“戰友……”
劉先軍問的這個問題讓劉峰複述了一遍戰友這個詞,注意力轉到成樂露在被子外面的髮梢上看了一會兒才自嘲的笑著感嘆了一句。
“可不就是戰友,共同面對困難,共同對抗親爹的戰友,我的意思很明白了,爸你準備怎麼著吧,要不要趁著我現在重傷把我打死在床上?”
“小峰!不要這麼說話!首長也是擔心你!”
劉峰說出這番話劉先軍還沒怎麼樣,他身後三十多歲的中校卻先忍不住了。
“你不知道為了來看你一眼首長安排了多少事!你不能老氣他,他是你父親!父子之間哪能有隔夜仇,你不知道首長幫你……”
“我沒讓他幫,他可以不幫!”
不等打抱不平的中校替劉先軍解釋完,一直忍著早就被親哥猝死勾起痛苦回憶的劉峰被怒火控制了。
“我確實投了個好胎,成了中將劉先軍的兒子。我是藉著這個身份幹了許多事,可我自認從沒主動向別人提起過這件事。”
他臉上的肌肉微微跳動,看向一兩米外坐在椅子上的劉先軍眼中的恨意非常明顯。
“我是不孝子,初中二年級就敢打斷他的胳膊。我是狐假虎威,高一就敢借著他兒子這個身份私下裡返貨自己養活自己。可你以為我想?是他無形中逼著我這麼做的!說什麼鍛鍊能力、學會承擔責任、從男孩兒變成男人!怎麼就從沒想過孩子的心情跟承不承受的了那種壓力?!”
“小峰……”
中校在劉先軍身邊工作多年,顯然也知道這些事情,他想勸卻不知道從何處開口,因為劉峰說的都對沒有一點誇張,劉先軍就是這麼教育兒子長大的。
“呵!別勸,這些事兒混到現在我反倒要謝謝他!”
嗤笑一下,劉峰毫不客氣的直視著劉先軍的雙眼,嘴角勾起一道意義不明的弧線。
“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自強、堅持、耐_操這些性格可是幫了大忙,沒有這些在上大學前磨出來的經歷幫忙,我現在什麼樣還真說不準!”
“哎……”
嘆息一聲中校放棄了勸說,顯然面前的這對父子,兒子對父親怨憤已深。
其實這不奇怪,許多事情連他們這些劉先軍身邊的親近人都看不下去了,曾經也不止一次私下裡感嘆過身為首長的兒子過得還沒有首長身邊的勤務兵好。
這對父子一切矛盾的開端都是那年暑假劉峰的親哥劉瑋猝死導致的。
之前因為教育方式雖然父子之間也小有矛盾但並不傷筋動骨,但在這之後一切事情都變了樣,劉先軍知道兒子恨他卻不想著彌補反而加以利用對兒子的要求更嚴苛,催促著他成熟、進步、追在身後揮舞著鞭子,抽的他一身血趕著他一路向前跑。
效果很明顯!
高一開始,劉峰就在他們的幫助下一點一點學會了自立。
自己賺學費、自己鍛鍊身體練習軍事技能,考上了大學四年間多次受到表揚,一下部隊轉眼就進了尖刀連,沒用多久就又進入了特種部隊。
流過很多血,感覺委屈時也在他們這些人面前哭過。記憶之中他最後一次哭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