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襲刖如來時一樣,腳步匆匆地走了。
襲朗去了松鶴堂,在廳堂見到了那位自稱香芷旋同鄉的人。
是二十多歲的男子,笑容有著生意人的謙恭,眼神透著精明幹練。一見襲朗,便上前作揖行禮。
“貴姓?”襲朗問。
“敝姓羅。”
襲朗剛要繼續說話,有丫鬟道:“四爺,老夫人請您進去說話。”
襲朗到了老夫人病床前,拱手行禮,“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掙扎著坐起來,丫鬟給她在背後塞了兩個大迎枕。喝了口參湯,她才解釋道:“叫你過來是與你商量一件事,你別想歪了。”又指了指床前的椅子,嘆了口氣,“坐,別在我跟前杵著,你這打扮像黑無常似的,看著頭疼。”
襲朗彎了彎唇,轉身落座。
老夫人這才繼續道:“外面的羅老闆,你見到了?”
“見到了。什麼來歷?”
老夫人道:“有些周折,你別急,聽我細說。我現在說話慢。”
襲朗頷首,“不急,您慢慢說。”
老夫人神色緩和許多,“羅老闆真是你媳婦的同鄉,我這樣讓你二嬸傳話,也是怕你不肯過來。他來京城,原本是要找你大舅兄合夥做一樁買賣,幾個月前說好了的,可現在你大舅兄反悔了。香家沒本錢了,這些不需我說,你也清楚。再者,聽羅老闆那話音兒,是你大舅兄有意避嫌,為著你考慮。”
襲朗漫應一聲,等著下文。
老夫人緩了一會兒,才繼續道:“羅老闆把廣州祖上的產業都變賣了,此次進京,是打定主意在這兒紮根。可你大舅兄甩手不幹了,他總不能灰頭土臉的回廣州,這些日子都忙著找門路。你二叔、二嬸從外面的夥計口中無意間得知了此事,就想著跟他合夥做點兒賺錢的營生。你二叔他們房裡積蓄花的七七|八|八,好在還能找點兒門路,餘下的家當也能迅速轉手再變些銀兩出來。只是,這樣一來,他們又擔心你出手阻撓,便一直猶豫不定,昨日與我說了說這件事。你也知道,我已是油盡燈枯之人,眼下不求別的,只求你二叔他們手頭富裕些,衣食無憂就好。所以,這次是要求你通融一二,別再干涉他們了。”
襲朗就笑,“您言重了,我怎麼敢幹涉二叔房裡的事。”
這話是明顯的敷衍。老夫人就嘆氣,“你是不干涉他們房裡的事,你干涉的都是關乎他們一輩子運道的事。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襲朗凝著老夫人,“我要是不應下來,您會怎麼做?”
老夫人苦笑,“我能怎麼做?不過是臨死前交待你父親一些事。”
襲朗看了老夫人好一會兒,眼神越來越冷,之後慢慢起身,“我答應,只是,您得提醒他們收斂一些,不然,阻撓他們財路的就是大老爺。”
“我會交待他。他不似你難說話。”
“嗯。”襲朗轉身後又回眸,“我已無大礙,您卻病了,要不要我隔三差五的過來給您請個安?”
老夫人擺手,“你放心,我沒多少日子好活了,何必那麼心急。你少來一次,我多活一日。”
襲朗一笑置之,轉身時背影透著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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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坐在清風閣廳堂的羅漢床上,閒閒喝茶、說話:“你說你又是何苦呢?你與老三媳婦可是要做一輩子妯娌,動不動就設圈套讓她禁足,不是得罪人的行徑麼?”
“任誰在做的事,都是前人做過的。”香芷旋笑道,“況且,事出有因。”
“那也一樣。”二夫人儘量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