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政嘆了口氣:“我何嘗不知道這是一個坑,但華山一條道,不過這個坑,就無法得到徹底的整治。”
滿長安忍不住抱怨:“這有些領導也太不是東西了!明知是違規的,還要這般堅持。為了政績真的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嗎!”
“好了。這些話就不說了。”對於他痛罵許哲茂的舉動,林方政罕見地沒有批評,看來他也很想問候許哲茂祖宗,“討論一下怎麼應對吧。”
滿長安當即回答:“既然他是這麼個態度,那我們也擺爛吧。罰收也不調整了,就這麼報上去,他是縣委書記,到時出了事情就說是他的指示,看他怎麼推卸責任!”
“我剛剛說的你沒聽進去?”他的話讓林方政不滿皺眉,“我們是對朗新負責,不是對他負責!”
“我反正不同意你去冒這個險,他就是想借這個事情把你整走,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你不能上他的當。”
林方政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
但自己心意已決,此事絕不可退縮。
“行了,牢騷的話、擺爛的態度就不要再有了。我今天叫你過來,只有一個目的。如果我要跟他賭,怎麼補上這1.2個億的缺口!”
滿長安有些無奈:“林縣長,您可能不知道,就這幾天,我們左算右算,才在收支兩項中找到平衡,最終的結果是預算收入和支出4.3個億。這是在別的地方增加一些不違規收入情況下勉強得出的。因為如果完全調減1.2個億,那就跟全市最低水平都拉開太遠了。這種情況是會被省財政廳風險監控的,極有可能會引來專項調查。對朗新是不利的。所以,我們補上4000萬的缺口都如此艱難了,再想補上8000萬,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弄了。”
看著他那一臉生無可戀、無計可施的模樣,林方政也知道確實為難他了。
他遞給滿長安一根菸,兩個人悶頭悶腦抽了起來,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
倒是房文賦轉身悄悄離開,然後沒半分鐘又折返回來,手裡拿著一份材料,輕聲翻開仔細看了起來。
不抽菸的時候,覺得時間慢,每秒都停頓了很久。抽菸的時候,又覺時間很快,幾口的功夫,幾分鐘就過去了。
林方政熄滅香菸,嘆了口氣:“在這大眼瞪小眼,也想不出來。你先回去吧,我們再認真想想,你也再梳理一遍,明天早上再碰個頭。”
“好。”滿長安起身就準備離開。
“林縣長……”一直默默聽著的房文賦忽然站起身來,“我有個建議,不知道合不合適。”
“說。”林方政此刻非常聽到有新的建議。
“我想,是不是從稅收這一塊著手。從明年的一般公共預算收入來看,稅收佔比是3.05個億,比今年的目標高出1500萬。這部分是不是有增加的可能性。”
滿長安搖了搖頭:“稅收每年保持5個百分點的增長,是朗新一直以來的慣例。我們局在核算的時候,也考慮過這方面,但我們縣本來就稅基薄弱、稅源少,就這3個億的目標,還主要依靠農商行等幾個稅收大戶才勉強完成。所以在定明年的目標時,縣稅務局還跟我們拉扯了很久,表示目標定高了會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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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對林方政解釋:“稅收不比其他收入,稅種、稅率都是確定的。這幾年中央又一直大規律減稅降費,他們壓力也很大。”
“減稅降費這裡面有沒有操作空間呢?”房文賦問。
“那可不敢。”滿長安連連搖頭,“現在的金三系統,厲害得很。別說操作了,如果有企業符合退稅條件,哪怕是幾毛錢,天涯海角都要追著退的。聽局裡幹部說,上次有個企業老闆還跑過來發了一通脾氣,說稅務局非要給他們退200多塊錢退,他們都表示放棄了,願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