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父皇給兒臣,兒臣定當竭盡全力、嘔心瀝血,將父皇的宏圖霸業發揚光大;父皇不給兒臣,兒臣也絕無怨尤,安安心心做一個皇親國戚,於願已足。”
不是嫌棄我沒本事麼?那我就只是做一個富家翁,你敢不敢給我一個承諾?
李二陛下又沉默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對於儲位之歸屬,朕心中的確有些想法,但並未最終決定,並非一定要將你廢黜,所以安心下來。朕只能保證就算當真易儲,也必然護你周全。”
李承乾躬身應道:“兒臣多謝父皇。”
護我周全,怎麼護?涉及皇權穩定,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當初太子建成、齊王元吉的家眷子女盡皆慘死,哪一個是你願意殺的?可是事情到了那一步,沒人能留得住那些人,就算是皇帝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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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局勢意味著權力分配,所有人都參預其中卻各個身不由己,只能隨波逐流,誰想逆而抗爭,只能粉身碎骨……
若此刻頒下一道聖諭,或許還能保得住他李承乾一時,新君即位之後想對他這個廢太子下手也得多有忌憚,可只是這個輕飄飄的一句話,誰會在乎?
只怕你自己一回頭便會食言……
李二陛下也知道自己這個保證毫無力道,乾咳一聲,話鋒一轉:“雉奴昨日前來,懇請朕准許其趕赴倭國封建一方,說是不願留在長安被牽扯進易儲之中……你怎麼看?”
李承乾心忖我能怎麼看?我不想看!
誰知道他小子抽的哪門子風,驟然之間冒出封建一方的主意?
按說兩個嫡親兄弟當中,魏王年紀更大、更為成熟,威望也更高,本應是儲位最大的競爭者,但李承乾知道實際上一旦自己被廢,最大可能成為的儲君的卻是雉奴……
畢竟李泰固然才智高絕,但為人清高自傲、略顯浮誇,很是相似於當年的隋煬帝,這兩年朝中時不時便有此等言語出現,很難說其中沒有父皇的授意,畢竟宮中、朝中任何風吹草動,都不可能無根無據、空穴來風。
誰若真當作空穴來風,誰就是個傻子,要吃大虧……
心中念頭轉動,也只是略微停頓一下,便回道:“兒臣最近少與雉奴談心,這是兒臣的疏忽,回頭便與他好生聊聊,勸他打消這個主意。”
李治前往倭國封建一方,對於東宮來說的確算是少了一個對手,但父皇既然易儲之心已定,又豈會因為缺了李治便回心轉意?
況且他早已放棄奢望,徹底躺平,所以此刻反倒無慾無求、心平氣和……
但李二陛下對他的態度卻略有不滿。
我問你雉奴為何主動要求出鎮倭國,是要你坦誠招待究竟是否脅迫威逼於雉奴,你卻反要去找雉奴談心……談什麼心?繼續恐嚇麼?
但他不確定到底是太子還是魏王脅迫雉奴,所以一時也不好發火,只是淡淡道:“無論儲位歸屬如何,皆是朕出於對帝國江山社稷、李唐國祚延續所作出的考量,非是厚此薄彼,更非欲置你於死地。最近朕琢磨著是否可以在新立儲君之後,給予你‘秉國輔政’之權力,往後協助新君治理國家,亦可對自身之安危無憂,只不過一旦提出,朝堂之上反駁者必然甚眾,影響太過深遠,只能見機行事,慢慢斟酌。”
李承乾心底哂然,什麼“秉國輔政”,這是將我的心智認定為三歲麼?
說好聽的“天無二日,民無二主”,直白一點便是“一山難容二虎”,就算父皇如今當真為了他設立這樣一個位置,擁有“秉國輔政”之權,可與新君分庭抗禮,可這種模式焉能長久?
最終也只能兩虎相爭、優勝劣汰,反倒將天下局勢攪得支離破碎……
這是絕無可能之事。
但父皇既然說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