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兄亦是前來參軍?”
“正是,昨日被房二郎幾篇詩作感染,心中激盪難平,故而作別父母,投身軍伍,執三尺劍蕩平群倫,以遂生平之志。說起來與賢弟久未碰面,該不會也是前來參軍?”
“哈哈,兄長累世豪族簪纓之家,尚能捨卻富貴報效家國,小弟赤貧如洗身無長物,又何惜這一身血勇滿腔熱血?寧做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小弟學業不精,仕途無望,若是他日長纓在手,或許能拼一個封侯拜將封妻廕子,反正家中尚有兄長照料,縱是血濺疆場,亦不枉生爾為華夏子孫!”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附近前來參軍的青壯盡皆神情激動,齊齊附和。
那懷德兄卻臉色怪異,悄悄將他拉到一旁,正巧站在李二陛下幾人旁邊,低聲說道:“賢弟之言謬也!恕愚兄直言,爾不過是在私塾讀過幾天書,更無家世背景可以依靠,在軍中又豈能得到重視?沒有家族在背後撐腰,縱然是天大的功勳,又如何輪得到你的頭上……”
一旁的李二陛下聽的清清楚楚,威威蹙眉。
這是實言,雖然聽上去令人很是不爽……
那“仲明賢弟”卻不以為然的笑笑,道:“兄長之言才是謬也……那房二郎自從出仕為官以來,便一直與世家門閥相鬥,從來都不賣世家門閥半點面子。你認為在房二郎手底下,還會發生那等功勳戰績皆被世家子弟搶佔的事情麼?所以,反倒是小弟要勸兄長一句,咱倆雖然身份迥異地位差別,但是正因為兄長出身名門,在房二郎的軍隊裡,卻更不容易得到照應……”
懷德兄愣了一愣,大笑道:“賢弟之言有理,是為兄淺薄了,能夠寫下‘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的房二郎,又豈會同吾等世家沆瀣一氣,貪墨軍功?不過賢弟有一言,為兄不敢苟同。為兄亦是七尺男兒,又豈是仗著家族背景才能立於這天地間?咱們便一起參軍,並肩作戰,三千里外覓封候!”
“哈哈,兄長果然豪氣干雲光明磊落,能與兄長相交,乃是小弟之福分!自該守望相助,一起闖下一番功業!走,咱們同去!”
“同去,同去!”
兩人相視大笑,把臂一同前往報名點。
李二陛下看著兩人挺拔的背影,心道現在房二那廝的名望居然這麼高?
自己當初以他為刀,作為打壓世家門閥的“急先鋒”,卻不料竟然使得這廝在民間的聲譽這般崇高……
“嚯!”
忽然一陣驚呼從大校場中傳來。
“娘咧!做了多少個了?”
“一百多了吧?這人神了,剛才那個引體向上,就做了一百多。”
“我特麼做個五個就胳膊發抖,這人太厲害了!”
許多尚在排隊等候選拔的青壯聞聲都向著西邊一處報名點湧過去,人頭攢動,不時發出一陣陣驚呼。
李二陛下心底好奇,便回頭對李君羨道:“咱們過去看看。”
李君羨道:“喏!”
這麼多人,擠是擠不過去的,李君羨當即拿出“百騎司”的腰牌,扔給身後僅僅跟隨保護陛下安全的幾名百騎。
那幾名百騎接了腰牌,分出三人走在前頭,手裡擎著腰牌,分開面前的青壯,一邊往裡擠一邊大聲道:“‘百騎司’辦事,閒人迴避!”
前邊被擠的青壯回頭待要發怒,卻見到那一方白玉雕琢團龍紋飾中間刻了“百騎”兩個字的腰牌,臉色一變,一句話也不敢說,趕緊閃開避玩一旁。
誰不知道“百騎司”乃是皇帝的爪牙鷹犬?
萬一招惹了這幫兇人,那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人群像是被中分的潮水一般,自中間閃出一條通道,李君羨擋在李二陛下身前,李二陛下揹負雙手跟在後邊,看著驚慌閃避的人群,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