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難的物理化學知識,這半座山上種植的各種糧食,才是他的最愛。
他清楚每一種作物的習性,能夠輕易的預防各種病害,每一個生長階段他都能瞭若指掌,令他有一種如魚得水、一切盡在掌控的愜意暢然。
……
高大的苞米茁壯成長,風吹過苞米地,從上面俯瞰好似一片綠色的海浪,置身其中,漫步在狹窄的兩側被高大的苞米杆簇擁著的小路上,感受著微涼舒爽,耳邊風吹葉片沙沙作響。
房俊花了整整一個上午,巡視了一片苞米地,所有的苞米長勢喜人,令他很是滿意。
只要秋天的時候這一片苞米地豐收,明年開春,種子就足夠整個關中的閒散土地都能種上苞米。
再加上土豆和地瓜,到了明年秋天,所有關中百姓都能夠獲得足夠食用的糧食。
從苞米地中走出來,踏上一條略微寬敞的小路,前方有一座茅草為頂的草廬,這是留給房家的僕役巡視看守苞米所用,這些苞米都是取種所用,一粒都不能損失。
草廬的後邊是一條水渠,清澈的水流發出淙淙的聲響向著低矮處流淌,水渠便栽種著一壟一籠的辣椒,枝葉肥厚,碩果累累。
這種東西就得是自然成熟的才更有味道,溫棚之中栽種出來的反季蔬菜看上去差不多,甚至產量更高,卻因為違背其自身的生長規律而導致失去了那種本身具有的味道……
一輛牛車就停在草廬旁的路邊空地上,駕車的犍牛正甩著尾巴,悠閒的啃食著地上的青草。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翁正盤膝坐在草廬中,身邊放著一套茶具,還有一個小火爐,正拈著一盞熱茶,感受著風吹過苞米地帶來的新鮮草葉氣息,眯縫著眼睛,很是享受的樣子……
房俊趕緊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到了草廬外,躬身施禮,恭敬道:“給前輩請安。”
老者回頭見是房俊,佈滿老年斑的臉容露出慈祥溫煦的笑意,微微頷首:“二郎來啦,來來來,到老夫這兒坐坐,喝杯茶。”
房俊欣然脫去鞋子,草廬的地上早已鋪了一張地席……
一個年歲不小的老僕趕緊去溪中取水,然後放在火爐上燒開,重新沏了一壺茶,放到兩人身前,更從牛車上翻出一個食盒拿過來,開啟蓋子,取出幾個景緻的碟子,將幾樣景緻的點心放在上頭。
房俊給老者斟茶,笑道:“夏日郊遊,避開城中煩躁之氣,來次享受一番田野生趣,衝遠公如此好興致,真真是令晚輩豔羨吶。”
這老者便是孔穎達……
“衝遠”乃是孔穎達的字,只有親近的世交子侄,才能稱呼一聲“衝遠公”,旁人可沒有這個資格。
不過房俊與孔穎達素來熟稔,這位大儒不僅曾跟隨房俊出海,更市場湊在一桌打打麻將,亦算得正兒八經的“麻友”,很是親近。
孔穎達聽聞房俊的恭維,呵呵一笑,輕嘆道:“年輕的時候總是抱怨著瑣事纏身,事情多的幹不完。可是等到老了,幹什麼都打不起精神,只能混吃等死的時候,才會知道若是能夠一直忙碌下去,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給孔穎達面前的茶盞斟滿茶水,房俊問道:“曲江池荷花鋪陳、涼風習習,終南山山明水秀、林蔭茂盛,衝遠公不去這兩處遊山玩水,何以跑來這苞米地?雖然綠意瑩瑩,卻總歸單調了一些。”
“呵呵。”
孔穎達伸手拈起一塊糕點放在口中咀嚼,然後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盞,渾濁的老眼睜開環視著草廬外連綿的苞米地,幽幽說道:“老夫這一輩子足跡遍及大江南北、塞外漠北,領略過無數奇峰險峻、明秀山水,卻從未覺得有任何一處比得上著一片苞米地。山水之毓秀,取決於其地之底蘊,天時地利合二為一,方為勝景,卻始終缺了一份人氣,單薄刻板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