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機密之事,由吾傳回陛下那邊,那便是大功一件!況且,以我之見,令尊必然在暗地裡綢繆著什麼事情,變故或許就在這一兩日之間,畢竟唐軍已然快要兵臨城下……世子,幹大事豈能惜身膽怯?富貴險中求!再者,吾就坐在這裡,監視著令尊的動向,一旦他離開大堂,吾即刻前去通知你。”
雖然心中對父親甚為懼怕,但淵男生卻被長孫衝說動了。
他也覺察到父親最近好像在謀劃什麼事情,自己固然打算在唐軍兵臨城下之際開門投降,可若是不能隨時隨地掌握父親的動向,始終是一個極大之變數,萬一父親綢繆之事可以阻止唐軍獲勝,自己卻一無所知,豈非壞了大事?
念及此,他咬了咬牙,奓著膽子道:“那吾去府內父親書房那邊轉一轉,若是有機會,便偷偷潛進去……但是你千萬莫忘了,若是父親走出大堂,定要前去向我示警,否則被父親當場捉住,吾命不保!”
長孫衝心底嘖嘖稱奇,見過怕爹的,卻沒見過這般“畏爹如虎”的……
嘴上趕緊應道:“放心,咱倆相互扶持,豈能見死不救?世子儘可放心前去。”
淵男生又踟躕半晌,這才一咬牙一跺腳,趴著窗縫瞅了淵蓋蘇文一眼,轉身從門口出去,向著內宅走去……
長孫衝打起精神,坐在靠窗的地方,盯著大堂裡的淵蓋蘇文,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走神。萬一淵蓋蘇文臨時想起什麼事,需要返回書房,正好撞見淵男生……那的確事有可能將這個“逆子”活活打死的。
如今他與淵男生互相利用、合為一體,一旦淵男生死了,自己再難獲得淵蓋蘇文的核心機密,即便將來唐軍攻陷平穰城,自己的功勳也大打折扣。
淵男生活著,他才能利益最大化……
況且他的確有一種很深的危機感,總覺得淵蓋蘇文在背地裡謀劃著什麼。之前曾經試探自己,意欲捨棄如今之地位權勢與唐軍議和,最終卻又不了了之,難保他不會再生什麼心思。
眼下是個人都知道唐軍勢大,平穰城難以保全,淵蓋蘇文卻穩如泰山不急不躁,這明顯不正常,若說他沒有危急時刻的保命之法,打死長孫衝也不信。
只不過始終未能探查到淵蓋蘇文的意圖,那就只能從“王幢軍”之行蹤著手,長孫衝深信對於這樣一支王牌軍隊,淵蓋蘇文一定會將其用在刀刃上,只要挫敗他的圖謀,那便是巨大的功勳。
……
所幸文武官員來來往往,大堂裡一直忙碌,淵蓋蘇文整整坐了一上午,處置各種事務,連解手的功夫都沒有……
直至晌午時分,一個僕人從側門進了簽押房,來到長孫衝面前道:“世子請長孫郎君前往別館一敘。”
長孫衝瞅了瞅簽押房內的幾個官吏,起身道:“前邊引路。”
便隨著那僕人一同出了簽押房,又出了大莫離支府,也不騎馬,沿著門前的街道一直向西,走出不遠拐進一座臨街的府邸,正是淵男生平常的住處。
那僕人一直將長孫衝引領著進入內宅,於書房之外停住,躬身道:“世子正在書房內,長孫郎君,請。”
長孫衝頷首,上前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書房內陳設華麗、富貴堂皇,地上鋪著名貴的波斯地毯,家居清一水兒的黃花梨木,古色古香,典雅奢華。
淵男生坐在靠窗的書案之後,見到長孫衝進來,勉強笑了笑,招手道:“大郎,過來看看這個東西。”
長孫沖走到書案前,見到淵男生將一張寫滿字的紙放在書案上,隨手拿起,看一眼,蹙起眉。
紙上的字跡有些潦草,有一些甚至有墨漬洇開的跡象,表明實在倉促之下寫就……
他問道:“這是世子在令尊書房謄抄的?”
淵男生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