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與內侍快步進入麗正殿,接見傳信密使。
非是他不信任在座諸人,實在是能夠讓李績不顧規矩傳遞迴京的“十萬火急”之事必然事關重大,尚且不知能否公開,所以應當小心處之,待到他看過之後認為可以告知旁人,這才會召集諸人商議。
……
留下面面相覷的諸人,李承乾快步自偏殿走出,繞過門前一段迴廊之時,天上正簌簌的落下鵝毛一般的大雪,靜謐無風,雪花紛紛,將兩座殿宇之間的花園裝點得銀裝素裹,分外美麗。
李承乾心情急迫,哪裡有心情欣賞美景?
快步來到麗正殿,坐在主位書案之後,道:“將人帶來!”
“喏!”
自有東宮禁衛出去,片刻之後迴轉,將一個風塵僕僕、形容憔悴的兵卒帶入殿中。
那兵卒單膝跪地,將一封書信自懷中取出,雙手呈上。
內侍上前接過書信,回至書案之前,呈遞給李承乾。
李承乾伸手接過,仔仔細細的驗看了火漆封印,一邊取出銀刀裁開封口,一邊問道:“英國公可還有口信?”
那兵卒搖頭道:“回稟殿下,沒有。家主只是一再叮囑務必快馬加鞭,儘快將書信呈遞給殿下,且定要親手交給殿下,不容有失。”
李承乾頷首,裁開封口,取出書信,只看了寥寥幾行,便倒吸一口涼氣,待到將整封書信看完,整個人都有些發懵,若非書信的封印完好,字跡更是李績親筆所書,他簡直要懷疑這是旁人偽造的。
數十萬大軍猛攻平穰城之時,父皇居然被敵軍圍困,還落馬受驚,直至此刻依舊昏迷不醒?
實在是太過聳人聽聞……
好半晌,李承乾方才穩住心神,將信箋放回信封之中,沉思良久,讓人將兵卒帶下去,然後又讓人將蕭瑀、李道宗、馬週三人請到麗正殿來。
三人趕來之時,便見到李承乾面色焦急,一臉憂憤,正大罵道:“程咬金、薛萬徹,簡直是國之惡賊,孤要將他們處以極刑,方消心頭之恨!”
幾人大感詫異,心忖程咬金、薛萬徹遠在遼東,怎地就將太子殿下得罪至這般?
李承乾將書信取出,給三人傳閱。
“嘶!”
“怎麼可能?”
“不會是假訊息吧?”
三人看後,俱是震驚異常,失聲驚呼。
李承乾以手捂臉,失聲哭泣。
誰能想到春秋正盛的李二陛下御駕親征高句麗,居然能在數十萬大軍之中受驚落馬,且昏迷不醒?
受驚落馬倒還好說,可是這一個“昏迷不醒”,就預示了太多可能……
儘管三人皆是一時之人傑,閱歷豐富心志堅韌,但是陡然面對這等訊息,亦是驚慌失措,心潮起伏。
良久,還是馬周最先反應過來,他沉聲道:“此時尚未知陛下是否好轉,殿下切莫亂了心神,當謹防某些人鋌而走險,施行兵變!”
此言一出,另外幾人盡皆一震。
李道宗趕緊說道:“賓王所言不差,英國公既然能夠將訊息傳回長安,趙國公自然亦有這等可能……之前長安城內便潛流湧動,一點陛下墜馬昏迷之訊息被某些人得知,難保不會升起別樣的心思。”
蕭瑀卻是想得更深一層,蹙眉道:“陛下墜馬,其罪自然在程咬金、薛萬徹,是這二人疏忽大意所導致。然則究其根本,卻是長孫衝未能如計劃之中那般順利接掌七星門,且被淵蓋蘇文玩弄於股掌之上,錯信‘王幢軍’已然在平穰城南集結隨時準備棄城而逃……罪魁禍首,乃是長孫衝。此事是一定要追究責任的,區區長孫衝不過是戴罪之人,如何扛得起這份重罪?自然是要長孫家來揹負這個罪名的。”
這話其實只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