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能是一般人?再聯想到自己剛才大發雷霆,責怪唐軍失禮,但幾個唐軍校尉卻微笑以對,那笑容之中頗有幾分惡作劇一般……
也只能是房俊了。
房俊哈哈一笑,伸手虛引向一旁:“三郎遠道而來,還請就坐。”
見到果然是房俊,贊婆心中驚疑不定,施禮之後上前落座,上上大大打量。他對於這位大唐權臣甚為好奇,因為父親祿東贊不止一次在他們兄弟面前盛讚房俊之才華、能力,認為此人遲早成為大唐軍政兩界屹立不倒的巨擘,成就絕對不在任何一位貞觀勳臣之下。
現在看來,除去滿臉風塵僕僕之色顯得比自己還年青,眼眸明亮眼神深邃,倒也沒什麼出奇之處……
房俊見他不斷打量自己,先讓親兵奉上香茗,笑道:“怎麼,三郎莫非以為本帥乃是冒名頂替不成?”
贊婆搖搖頭,直言道:“這倒不曾,只是心中疑惑,此番前往漠北平叛,隨便派一個副將即可,豈能勞動越國公大駕?畢竟眼下西域激戰正酣,大食軍隊兇悍非常,稍有不慎安西軍就會大敗。”
相比於漠北,西域的重要性何止重逾十倍?放著西域十餘萬大食軍隊不管,卻親自帶兵前往漠北平叛,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通……
房俊請贊婆飲茶,淡然道:“此番見面,本帥倒是要想三郎道歉,還請寬恕本帥欺瞞之錯。”
贊婆端著茶杯,奇道:“越國公何處有所欺瞞?”
房俊緩緩道:“本帥此番出兵,非是為了漠北平叛,而是要直搗關中、馳援長安,將叛軍徹底擊潰,扶保東宮!”
“啊!”
贊婆驚呼一聲,差點將手中茶杯打翻,連忙放下茶杯,瞪圓眼珠:“那越國公亦是想要在下協助您返回關中平叛?”
房俊頷首道:“正是如此。”
贊婆一時無言,暗暗叫苦。
長安之亂局,他自然一清二楚,眼下到底是東宮能夠堅持到底,亦或是關隴兵諫成功,尚在未知,一切皆有可能。他之所以接到房俊書信便如此痛快的率軍前來,乃是因為與東宮、房俊交好附和噶爾家族的利益,出兵助其漠北平叛,即便付出代價亦是在所不惜。
但參與到大唐內部的權力之爭,這卻是噶爾家族絕對不願意的。
因為只要參與進去,就必須擇選一方站隊,東宮也好,關隴也罷,一旦獲勝自然可以攫取更大的利益,但風險同樣存在,一旦站隊的那一方失敗,噶爾家族就必須承擔相迎的責任。
勝利一方必然對噶爾家族憤恨不已,使得噶爾家族的利益遭受巨大損失。即便噶爾家族再是看好房俊,這等風險卻也是不願意承擔的……
房俊見贊婆悶聲不語,卻不容許他思量太久,逼迫道:“本帥此番馳援長安,路途遙遠時間緊迫,為了等候三郎這才耽擱兩日。現在,就請三郎直言,可願助我回京平叛?千萬莫要對本帥說什麼需要請示令尊的話語,這件事三郎你自可抉擇,本帥也等不得那麼長時日。”
面對房俊的咄咄逼人,贊婆有些冒汗,這人鋒芒畢露,太難應付……
他也知道房俊不會容許他藉故拖延,心中權衡利弊,沉吟半晌,只得無奈說道:“若是站在噶爾家族的立場,這件事是萬萬不能答允的,畢竟弊端太多、後患太大。但誰叫在下對越國公素來仰慕,且一見如故呢?既然事已至此,罷了!大不了回去之後被父親重責一番,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放棄這一回與越國公並肩作戰的機會!”
倒也是一個人才,分明心中想要罵娘,面上卻是慷慨激昂,一副“也就是你房俊面子大”的模樣……
當然,能夠促使他做出這般抉擇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房俊忽然出現在此地,且雖然號稱帶了一萬騎兵,但以贊婆目測,絕不下三萬之數。種種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