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很是簡單,捧一踩一而已,但最簡單的手段卻往往最有效。
岑文字耷拉著眉毛,似乎精力有些不濟,輕嘆一聲,緩緩道:“吾心力交瘁、無以為繼,這些事就依靠時文兄你去操持了。”
這話看似有些推脫之嫌,但蕭瑀卻求之不得,關切道:“身體重要,你才不過五十餘歲,往後好日子長著呢,應當小心靜養。這件事你儘管放心便是,吾一力擔之。”
誰主持此事,誰就要冒著“詆譭親王”的風險,但風險越大,往往也就意味著收益愈大。
統合朝中文官攻訐魏王,一旦成功,將會使得蕭瑀的威望、權勢更上一層樓,將來岑文字因病致仕,朝野上下,還有誰能夠與他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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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說“歷史大勢,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然而歷史的每一個片段、每一處節點,卻皆是由人來創造。芸芸眾生、懵懵懂懂,但總會有人傑站在歷史長河之中,擺弄潮頭、引領風向,使得歷史按照他們的意志出現便宜,最終會是惠及黎庶、或是禍延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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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與邪、對與錯,歷史沒有如果。
……
武德殿內,李二陛下將堆積如山的文牘放在一旁不理,喝著茶水,叮囑王德儘快修葺太極宮各處宮殿。
“梁國公府佔半坊之地,房舍連綿、鱗次櫛比,結果這才幾天便修葺一新,都可以溫居待客了,朕乃天下至尊,這太極宮卻遲遲未能修繕完工,那些工部、少府的官員都在作甚?稍後你親自去工部、少府兩處衙門,告知他們加快進度,旬月之內,朕要搬回甘露殿。”
李二陛下臉色不善、怒氣衝衝,語氣極為不滿。
太極宮歷經戰火、破爛不堪,多處宮殿損失嚴重,致使他回京之後不得不將太子趕回東宮,佔據武德殿暫時安置。
但是一方面欲廢黜太子,一方面又將太子趕走,總讓李二陛下有一種“鳩佔鵲巢”的愧疚感……
可是有什麼好愧疚呢?
這天下是他冒死發動“玄武門之變”從高祖皇帝以及隱太子李建成手裡搶來的,又是他十餘年夙興夜寐、嘔心瀝血經營昌盛,他想給誰就給誰,誰又規定只能給太子?
所以這沒來由的愧疚感,令他心裡極其不舒服……
王德躬身應命,心裡卻吐槽,梁國公再是恢弘奢華那也只是一座國公府,您這裡再是簡單修葺那也是皇宮大內,規制不同、規模不同,哪裡有什麼可比性?
但見到陛下面色泛黑、怒氣隱隱,自是不敢犯言直諫,想著稍後去往工部、少府兩地衙門施壓一番也就是了,至於能否如期完工,並非他的職責……
李二陛下發洩一陣,心情略微緩解,又喝了口茶水,想了想,這才說道:“朕東征在外,太子固守社稷、功不可沒,想必也是提心吊膽、茶飯不思。他身體原本就虛弱,如此折騰恐怕落下病根,你將朕從遼東帶回的上品山參給太子送去一些,讓他補補身子。”
王德心中一凜,連忙應下。
太子身子的確虛弱,當年墜馬不僅傷了腿腳更損及臟腑,但這麼些年調養下來也早無大礙,但陛下此番言語、做派,卻是坐實了太子“身子虛弱、根元有損”的說法,想必是為了日後易儲展開輿論……
門外有內室通稟,說是李君羨求見。
王德趁機告退,來到門外將李君羨宣召覲見,自己則趕赴工部、少府兩處衙門,傳遞陛下旨意……
李君羨進入書房,見到李二陛下正走回御案之後坐下,忙上前兩步施禮,將一份名單遞上,而後道:“末將奉旨監察梁國公府,這是受邀赴宴的賓客名單。”
見李二陛下拿起名單觀看,又道:“其間,並未受到請柬的吏部尚書張行成親自登門恭賀,並